顧城站在外面,詢問醫生顧南辭的情況,那醫生只是無奈地搖頭,“他腦中的腫瘤壓迫到了動脈,導致動脈破裂出血,腦內感染的情況還未可知,如果想要再堅持幾天的話,送去icu。”
夏梁沉默地走到那個醫生面前,一瞬間跪下了,“求求你,無論怎樣救他。”
醫生只是無奈,搶救室裡面的人還那麼年輕,但是生了那樣的病根本已經是無能為力,看病發的情況已經是人為難以控制了。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夏梁沒想過最後會變成這樣,他起身走到一處角落裡緩緩打電話給秦遠,秦遠這個時候正在收拾晚上用的杯碟,看到手機上面顯示的來電,就覺得情況可能不是那麼好。
秦遠剛剛接通了電話就聽見那個人低聲地啜泣,他沉默著,什麼都沒有說,對於夏梁來說,顧南辭永遠是橫在心間的一條傷痕。
當初在顧南辭離開的那幾年,夏梁幾乎是活得渾渾噩噩,每天都是強迫自己露出笑容去接待客人,裝作一點都不在乎去面對顧南辭。
秦遠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他在乎的人,除了夏梁,就沒有了。
軍隊裡風風雨雨了那麼多年,見過的男男女女也不計其數,大多數的人都是因為秦家的勢力而拼了命地擠到自己的身邊。
唯有夏梁除外,那個人每一次自己對其表露心跡的時候,都是拼了命地推開自己。
“小梁,別傷心。你還有我。”等到夏梁的啜泣聲漸漸停了之後,秦遠低聲安慰著,此時此刻他可以體會地到夏梁的那種心情,卻是任何語言都無法來掩飾那樣的痛苦。
夏梁聽著秦遠的聲音,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他望了望站在搶救室門口的人,無聲地滑下兩行眼淚,“嗯,秦遠,謝謝。”
顧城走進搶救室,他看見白珩跪在顧南辭的床前,唱著什麼,聽難聽的,但是白珩還是一直唱著。
心電監護上面已經是一條直線,顧城看著這樣的兩個人不由得哽咽了一下,此時的白珩似乎一瞬間老了好幾歲,他極盡溫柔地注視著顧南辭。
那眼神裡面只剩下愛,只有深愛一個人才會有這樣的眼神。
杜紹離走到了顧城的身後,看著顧城直直地盯著顧南辭和白珩,他的確沒有想到一個人的離去會那麼快,更何況他也不知道顧南辭得了那樣的病。
“顧城。”杜紹離低聲叫了一聲。
顧城回過神,朝著自己身後的人深深看了一眼,然後又轉過身。
“我們走吧,這裡留他們兩個人待一起。”
杜紹離觸及到顧城的手,他才察覺到那隻手很冰涼,沒有一絲絲溫度。
顧城轉過身,緩步離開了搶救室。
他給自己父親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大哥離世的事情,顧江在很久的沉默之後這才輕聲嘆了一口氣,“那南辭現在在哪裡?”
“第一醫院。”說罷結束通話了電話。
顧城轉身看著杜紹離,此刻他實在是沒有什麼心情來和杜紹離吵架,現在他的心裡很難受,很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
杜紹離看得出,他走過去緊緊一把抱住顧城,“顧城,哭出來會好一點。”
顧南辭是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每一次自己做錯事情被罰站的時候都是大哥偷偷摸摸地給自己拿吃的,其實只有大哥對他最好了。
可是如今對他好的人離開了。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白珩從懷裡摸出一個心形的盒子,盒子開啟裡面躺著兩枚鑽戒,他取出一個戴在顧南辭纖細的手指上,親親吻了一下,然後自己戴上另外一枚。
“南辭,以後我是你的。”
白珩強顏歡笑,強忍著心底撕心裂肺地劇痛,伸手摸了摸顧南辭已經毫無溫度的額頭,“你是我的。”
抿了抿唇之後,白珩深深吻上那冰涼的唇瓣。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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