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唱完朝著他微微一笑，然後開始收拾東西。
葉一寧站在原地，被那一縷笑給打動了，那麼好的人，那麼溫暖的笑如三月春風徹徹底底將那心間的霧霾吹散了。
他不知道其實在自己離開之後，杜紹離一直坐在離顧城不遠處的長凳上，一雙如月色般純澈的眼睛望著顧城，方才那一抹笑，是對著坐在長凳上的杜紹離，而不是自己。
“那些年或許人生布滿荊棘，始終相信有那麼一縷白月光，照亮你前行。”葉一寧緩緩哼著當年顧城唱這首歌時候的調子哼唱了一句，正是這一句，顧城猛然間抬起頭，死死盯著眼前這個人。
這個人肯定曾經在那地鐵口的出站口聽過自己唱歌，這首歌是杜紹離第一次寫的詞，自己譜的曲子，那時候自己打賭輸了，認賭服輸在地鐵口當眾唱這首歌，而紹離則坐在不遠處看熱鬧。
他依稀見覺得自己沒有見過葉一寧，但這個人怎麼知道這個調子和歌詞。
“你怎麼知道這首歌？”
葉一寧搖了搖頭，他不能告訴顧城自己就是當年那個鍋蓋頭，而且顧城未必會注意到當年聽完整首歌的那個鍋蓋頭，他豈不是自我找存在感，搞不好還會被顧城恥笑。
“你是不是當年在西站的那個地鐵口出口聽過我唱歌？”
葉一寧不置可否。
“沒有，我只是聽我朋友哼過而已。只記住這一句。”他掩飾地極好，看樣子顧城並不記得當年那個鍋蓋頭，心裡有些不是滋，但回想起來那個時候他和顧城只能算得上是陌生人而已。
顧城似乎有些沮喪，他撥弄著粥，然後笑了笑，“葉一寧，那時候的那個鍋蓋頭是你吧。”
葉一寧渾身一顫，這個人竟然記得。
“當年願賭服輸在地鐵站唱歌，在我都沒面前停留過的人，只有一個穿得樸素的鍋蓋頭，他站在那裡聽完了整首歌。”
葉一寧的眼眶裡面微微溼潤，他哽咽了一下，原來顧城記得，記得那個鍋蓋頭，他這麼多年一直不敢在顧城面前提及過一點點關於自己的過去，他家就是一個買炸串的，爸媽也沒什麼文化，家裡也不富裕。
而顧城完全不同。
身來就是光芒萬丈，要什麼有什麼，不愁吃穿用度，爸媽又是公司老闆，家境寬裕，哪能是他葉一寧能夠直視的。
可是顧城不知道，在那一年的地鐵出站口看到他的那一刻去，自己的目光就再也未曾離開過。
只可惜，他不知道。
自己有多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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