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睡得不安穩，杜紹離隱隱約約地聽到了楊帆的聲音，他微微睜開眼睛，看見自己的床邊坐著一個人，原本模糊的視線在一剎那之間恢復了清晰，這個人是楊帆，他！他醒了。
“楊帆，真的是你嗎？”身體實在太過虛弱，杜紹離的聲音很輕，楊帆聽到聲音就知道他醒了，似乎看起來很開心。
“哥，他醒了。”
楊靖和此時正在廚房裡幫著準備等一下的午飯，聽到楊帆的聲音就隨意將圍裙解下來丟到一邊，匆匆上樓。
“你醒了，太好了。”
“阿離，你不多睡一會兒？”
杜紹離搖了搖頭，半坐起身，“沒關係的。我看見楊帆醒過來了，我高興。”
“是啊。阿離，小帆他在你離開的時候醒的，原本我打算馬上告訴你的。”楊靖和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什麼，話說到一半也就不再繼續往下說，衝著二人笑笑，“中午我親自下廚做南瓜粥。”
杜紹離點點頭，“楊先生，謝謝。”
“嘿，你跟我哥說什麼謝謝，我哥他給你做飯不知道有多樂意了。”楊帆在一旁吧唧吧唧嘴，像是打趣一樣沒好氣地說，“這是有了新歡，忘了我這個老弟。”
楊靖和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走過去不算用力地拍了一下楊帆的頭，“你呀，忘記了以前的事情，這毒舌的老毛病還是一點沒變。行了，你陪陪阿離，我去樓下做飯了。”
說著，楊靖和就下了樓。
楊帆坐在杜紹離的床邊，杜紹離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慘淡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意，笑意很暖，就好像期許了多年，終於有了結果一樣。
當年楊帆昏迷不醒的時候，自己總是默默地苦幹，是自己將楊帆害成這樣，一切的責任都是要自己承擔，楊靖和知道，所以攔下了所有來自楊家人的阻力，時不時地過來看看楊帆。
“紹離，看得出我哥是真的很在乎你。他從來不給人做飯的，哪怕是我求他也是一樣，沒想到他竟然那麼積極主動地給你做南瓜粥。”楊帆看著自己的老哥，雖然忘記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但是他看得出來，哥哥對紹離絕對是有了那一份心思，自己不是gay，但自己的老哥是，這是一個秘密，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杜紹離不說話。
“紹離，你覺得我哥怎麼樣？”
“很好。”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著。
“那你有沒有打算和我哥處物件，我哥年紀也不小了，身邊也沒有一個照顧的人，雖然說工作的確挺忙。”楊帆看不出他提及這個話題時的心不在焉，“紹離，你覺得呢。”
他猶豫了一下，“楊帆，你哥的確很好，只可惜，我配不上他。”
楊帆聽他這麼說應該對自己這個哥哥挺滿意的，畢竟能夠讓杜紹離說好的人可不多，他頓了頓，“你是不是心裡有人了？”
聽到這句話，杜紹離迷茫不解地抬頭，楊帆當年是知道自己和顧城處物件的事情，如今說出來的話怎麼好像從未經歷過一樣，“楊帆，你怎麼說這樣的話，我和顧城……”
“顧城是誰？”還未等杜紹離說完，楊帆就打斷了他的話，對於顧城這個人他幾乎是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不知為何還有一些厭惡的感覺。
杜紹離定了定眼神，看著楊帆的樣子也不像是裝出來的，而且自己知道楊帆的性格素來是想說什麼說什麼，很是直爽，這也是杜紹離願意與之做朋友的人，如今看起來就好像關於以前什麼都不記得的樣子。
莫非是當年傷到了頭，醒來之後難道是失憶了？
“楊帆，你是不是失憶了……”
楊帆愣了一下，用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應該是吧。不過我記得你，對於其餘的事情實在是不太記得了。”
“對不起。”杜紹離側過頭，強忍著自己內心的愧疚，楊帆都是因為自己變成這樣的，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楊帆又怎麼可能失憶，無聲哽咽許久，他才徐徐說出口。
楊帆伸手緊緊握住了杜紹離冰涼的雙手，他用了力幾乎能感覺到那雙手在顫抖，為什麼杜紹離會抖得那麼厲害。
“沒事的，紹離。或許是因為過去有什麼不想讓我記起來，我沒有過去，但是還有將來啊。畢竟，”楊帆微微笑著，本就是十分陽光的男孩笑起來真的很漂亮，杜紹離漸漸睜大了眼睛，直直注視著那樣的充滿溫柔的眼睛。
“你是我的哥們，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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