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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主任也聽出了他過河拆橋的意思，可是李陽搬出了趙局長，他一時摸不清真假深淺，不敢貿然行事，只得懷著恨意訥訥而退，臨別時也沒忘了多瞅莫明慧幾眼。
李陽和莫明慧打車返回酒店。莫明慧跟著李陽進了他的房間，隨意往床邊一坐，問道：“下一步怎麼打算？”
李陽剛要說話，手機傳來一聲資訊聲，他邊說邊拿起手機翻看：“下一步啊……”卻看到是趙靜的資訊：你還沒和我叔叔聯系嗎？言語中不乏催促之情。
李陽不由笑了，把資訊給莫明慧看，說：“看來我們馬上要和趙局長聯系一下。”給趙靜回了一條：馬上就聯系！
莫明慧看他神色，是想單獨打電話，就很乖巧地回了她的房間。過了一會，敲門聲響起，李陽若有所思的走了進來。
“什麼情況？”莫明慧問道。
李陽有些摸不著頭腦地說道：“趙局長很熱情，要請我晚上吃飯，說是連位子都訂好了。”
莫明慧噗嗤笑了，說：“人家對你可真好！看來趙局長要先面試一下侄女婿了！”語氣中卻帶著醋意。
李陽正思索著這件事，沒理會莫明慧的小情緒。那天趙靜說過她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子，被大家從小寵到大，說不準是這個原因才讓趙局長請客的。不過有了郭昌的樣板，他絲毫不敢放鬆，對莫明慧說：“我們得好好做做功課，研究下細節，這是關鍵的飯局！”
可是當他在飯店包廂見到趙局長時，完全沒了主意。趙局長帶著老伴，領著孫子，全家都是便裝，丁點沒有要談商務的樣子，李陽也只好把準備好的客套話嚥了回去。
只是不清楚該以趙靜朋友的身份問候趙局長，還是以尚優副總的身份問候趙局長。正猶豫間，趙局長已經對他開始了親切熱情的問候。趙局長的老伴則對莫明慧沒少誇獎，直言她清秀端莊。
幾人坐定後，趙局長開門見山，“今天請你們來，主要是經不起小靜一再叮囑。她從五歲起就在我家住，我兩個兒子比她大七八歲，整天都是我們陪她玩，一直住到上大學才離開。”
“對我來說，她就是我的女兒。寶貝女兒的朋友，我當然不能怠慢。我們今天是家庭聚會，不談工作，你們一定要吃好喝好。”
一番話把李陽心中的迷團終於解開，莫明慧的醋意也蕩然無存。只是兩人商量了一下午的精心準備都泡了湯。
李陽不由捏了捏準備好的方案說明，悄悄將它放在身後，轉而談論起趙靜來。“趙靜是我見過的最有教養、性格最好的女孩子。”話音剛落，李陽就收到了莫明慧的白眼。果然不能當著一個女孩子誇另一個女孩子。
趙局長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說道：“她從小性格就好，在我家十幾年從沒給我們添過任何麻煩。”
他老伴也道：“是啊，我們也沒教過她，都是天生的！”
李陽沒理會莫明慧的小脾氣，堅定不移地繼續誇獎：“主要還是您二位教導有方。性格的形成，大部分都取決於後天的教育和環境影響。我覺得趙靜性格中的陽光、熱情和純淨和您很像！”
趙局長笑了，連連點頭。“這孩子像我，比我兩個親生兒子都像！”
李陽話題一引，乘機談起了孩子教育問題。這下他的準備終於發揮了作用，一番談論句句在理，頭頭是道，認識水平還挺高，引得趙局長連連誇獎，大贊趙靜果然沒說錯，李陽的確有水平。
說話間，菜品上齊，趙局長招呼大家開動。李陽順勢打住，笑道：“您看我這班門弄斧的，讓您見笑了。”
“不不，你說的很在理！”趙局長又說：“這道粉絲蒸扇貝是這裡的招牌菜，你嘗嘗。”
李陽挾起一塊扇貝放在莫明慧面前，又挾了一塊放在自己碟中，開始向趙局長請教起關於教育的一些細小問題來。
莫明慧得了他的關注，也知道他是為了工作才不住口地誇趙靜，心中的那股小脾氣也就平息了。
趙局長被李陽的問題勾到癢處，一一都做了解答。不知不覺中，二人的話題越來越接近業務範圍。
趙局長又回答完一個問題，李陽順勢說道：“趙局長，在我來洛川之前，和幾個同行專家交流過，他們似乎都不認為洛川市有資格成為江南省第一個教育資訊化的試點城市。”
趙局長的表情嚴肅起來，這是對洛川教育行業的否定，更是對他工作成績的否定。“他們的理由是什麼？”
見他入套，李陽不慌不忙道：“首先，洛川市並不具備典型性，它的基礎設施和網路條件，並不是省內最好的城市，這是從基本條件說；另外洛川的高考名次都在省裡數一數二，它的高考競爭太過激烈，這恰恰正說明瞭洛川發展的都是應試教育，而不是教育資訊化所推崇的素質教育……”
話沒說完，就聽到趙局長一聲冷哼。李陽假裝沒注意到，繼續說道：“第三點，他們認為洛川市的教育從業人員的整體素質在省內處於中等偏低的水平，而教育資訊化是網路時代對新型教育模式的探索，把這麼艱難的探索任務交給一群素質並不高的人……”
“一派胡言！”趙局長動了怒，當時就要拍桌子，旁邊的老伴怕這一拍下去，桌上的菜餚、酒水會四處飛濺，趕忙將他手架住。
趙局長手不能動，脾氣卻更盛，斥道：“現在的教育業有那麼一批專家教授，以為頂著個什麼研究員、博士的頭銜，就可以對任何事情信口開河，也怪不得網上說他們是‘磚家叫獸’！”
李陽忙給他倒了一杯茶，說道：“您息怒，他們也都是隨便說說。”
“不不，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趙局長一擺手，局長威勢不覺已露出。“這些議論觀點有礙視聽，我看你就受了他們的影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