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賤妾從前一個夫家偷來的!”徐姨娘一臉悔不當初的痛苦,捂住臉再一次痛哭。“當時就沒有解藥!”
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莫緋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想笑她們的惡毒,想嘲笑她們的報應,可心裡更多的是悲涼。
“那明明知道沒有解藥,為什麼還要給自己下毒?下了毒又不想死,路走錯了能夠回過頭再走,可是命是開玩笑的嗎?”
“我……我是想……不開的……人……嗎?”
莫華殊情緒也激動了,同時劇烈的咳嗽,莫緋給她拍著後背,等緩過來的時候,額跡已經開始發黑,臉上的蒼白已現青灰。
“我不會……不會……對自己……這樣……”
是的!一副‘我就是比爾等凡愚要刁’的盛氣淩人的莫華殊,連結婚了都不放棄白淡兮,又怎會放棄生命?而恰好又在白清微追查誰給莫緋下毒的當口?好一個畏罪自殺!
莫緋心中翻起滔天海浪,再次握住莫華殊的手,被冰涼的濕意,觸痛心中的憐憫。
“這麼多毒藥,你們平時藏在什麼地方,還能讓人偷去不成?”
“娘娘!毒藥真的不見了!”
徐姨娘一句話,讓莫緋的心沉到了底。
“華殊一直將毒藥放妝盒的隔層一面,到哪裡都小心翼翼地帶在身邊,早晨的時候,王爺派人搜查,才發現不見了!可是昨日,她還拿了出來,給娘娘……給娘娘下了藥。”
無論何時何地,無論多麼安全的境地,都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女人,她們狠起心來,有什麼不敢做的?
“王爺就這樣放任她自生自滅?”
說到白清微,徐姨娘是悲憤交加,又悽悽地捶地大哭,而莫華殊則是咳嗽一聲,似嘲似笑。
“我從沒有把……他當成夫君……也……也沒有把生死……放到他……身上……”
“娘娘!可是華殊不是畏罪自殺,是有人加害的,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受了委屈啊!”
什麼叫做不明不白?什麼叫做委屈?幾次三番下毒,幾次三番撇清事端,最後死在自己的毒裡,不是該死得其所嗎?
莫緋說服自己這樣去想,卻又壓制心中的憤怒,不管莫華殊與她姐妹關系如何,又何曾耽誤過那個人?她對白清微從未有過綺思,瞎子都能看出來,何況那一雙明亮的秋水翦瞳?
人,總不會是想像中,美好的樣子!
“華殊!”
莫華殊又咳嗽起來,咳出了血氣,噴的床沿和床下都是,徐姨娘一下子爬了起來,將她抱在懷裡,卻怎麼也止不住不斷湧出的烏黑的血。
“華殊!華殊!”一聲聲悽厲的喊叫,讓莫緋的大腦驟然疼痛起來,胸口壓上巨石一般,竟是吸不動空氣。
“娘娘!您不會死,肯定有辦法救救她啊!”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不會死!”
總不能說其實會死,原來的莫緋就被毒死了,然後在體內産生了抗體,往後每次中毒就和重感冒一樣,感冒病毒再厲害,最後還是敗給了抗體蛋白。而她只是撿了這個便宜,來折騰這些曾經要害莫緋的人。
“可是華殊眼看著就要不行了啊!娘娘,您真的不能救救她嗎?她是您妹妹啊!”
這個時候,我就是姐姐了?需要來承擔姐姐的責任,莫華殊就來享受妹妹的義務?還真是可笑至極,無力感在胸中蔓延,莫緋真想站起來,與這種自私自利的婦人吵上一架,可是自己又好到哪裡去呢?
“只能試試這個辦法了!”
說完,從發髻上拔下一根簪子,用力地戳破手掌,鮮紅的血液,快速地滴在莫華殊已現青烏的嘴上。
“娘娘!”
“娘娘!”
何辭出聲是要阻止,而徐姨娘則是震撼,看莫華殊嚥了下去,漸漸有了些光澤的眼眸,突然站起來,指著莫緋的臉。
“她是你妹妹!你有辦法不早點解毒!非要等她痛苦成這個樣子!”
臥槽!救人一命還成了罪人了!這種人到底有沒有邏輯?莫緋差點收回了手,還是忍住脾氣,不去理會瘋子一樣的女人。
“她年紀小,說話是沖撞了你,但是你是姐姐,讓著點就是了!是不是捨不得你那兩滴血?她是你妹妹,於情於理你就是要救!”
年紀小,妹妹就能對姐姐下毒?莫緋覺得自己在放血,可血壓居然直線飆升,必須緩一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