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就是如此,放在心上,無價之寶,寧願頭破血流,也護在胸腔裡,不願意讓別人覬覦一眼。而看不入眼的,一介灰塵,盡力拍去,哪怕是鞋底沾染一點,也要用力跺去。
顧玉嬌於白淡兮,便是塵埃般的存在,哪怕有著高高在上的身份。冷顏男子嘴角微微一個弧度,又是一個嘲弄的表情。
“多謝公主美意,我一向念舊,連人也是。”
顧玉嬌笑容一滯,又很快恢複笑容,眼神放肆地瀏覽臨風站立的男子。
“殿下的妻子只怕已經到了金北,就要附上別人的姓氏了!說起來我們也算同病相憐,寒帝不給答複,拖我婚姻大事,你被妻子背叛,無處尋她。這便是上天有意撮合,讓我們聯合,我可借你大軍,收複你山河疆土,如何?”
白淡兮沒有說話,似是在想顧玉嬌的用意,卻也明白,於他是利多於弊的,只可惜人最難的不是堪不破世事無常,而是不能過早地明白自己的心,總是在失去後追悔莫及,好在他已明白過來。
“多謝公主好意,山河疆土乃需長久斟酌,今日風光甚好,我們還是賽馬吧!”
對於白淡兮避重就輕的態度,顧玉嬌一點也不在意,反而愉快地跟在他身邊,兩人走向馬場。兩匹一樣的通體黑毛的駿馬被牽在草場上,一眼能看到馬場的盡頭,但是四面有著木欄,更有著手執鐵槍計程車兵,白淡兮又是嘲弄地扯了一下嘴角,直接翻身上馬。
摸了摸抹脖子,讓焦躁不安的馬安靜下來,再看向右邊,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個子矮小的顧玉嬌踩在腳蹬上,蹦了不下五次,硬是沒有爬上來,一副氣得要活吃了馬的樣子。
“來人,將本宮抱上去!”
幾個女侍交換了眼神,沒有一個上前,倒是有人扭頭看了看旁邊,然後示意一個持刀立在一旁計程車兵。
“公主殿下叫你呢!”
“想死……”
士兵轉過頭來,有著一張線條硬朗,而眉目含情的臉,正要罵人的顧玉嬌一看,很快就調整了面部表情,語氣變的柔緩起來。
“你過來,將本宮抱上馬背!”
士兵猶豫一下,還是上前,看著顧玉嬌張開雙臂的樣子,一咬牙就扶住她的腰,將人扔上了馬背,只見顧玉嬌手快,在他收回手的瞬間,握了滿是繭子的手一下才放開,還對有些憤憤然計程車兵,挑逗一笑。這些自然也落到白淡兮的眼裡,冷漠如霜的人,嘴角的嘲弄更深,轉首看向遠方,又摸了摸抹脖子。
“與女子賽馬還是頭一次,若是勝出,便當不武吧!”
“等一下!這幅腳蹬子是誰放的?”
顧玉嬌這麼一吼,驚得她騎坐的馬差點沖了出去,好在又被侍衛拉住。“這麼長,本宮怎麼騎!”
低頭一看,白淡兮冷然的臉上,差點又是龜裂,原來是顧玉嬌腿短,上了馬背就夠不到腳蹬。
“回公主,軍營的腳蹬都是特製,全是這個長度!”
顧玉嬌一聽,氣得一馬鞭抽在剛才還被她佔了便宜的型男士兵身上。“把我的阿嫻牽來!”
白淡兮在馬等了一會,便見到一隻矯健的小馬駒被牽了過來,通體色澤均勻,眼睛紅紅的很是漂亮。
“公主的馬如此嬌小,可不是讓我佔了現成的便宜?”
若是他知道,這便是和莫緋睡了四晚的小夥伴,一定不會如此輕蔑。此時帶著輕蔑的語氣,還是激起了顧玉嬌的鬥志,能動的左眼轉了轉,似淘氣,實則嚇人。
“殿下放心!馬抽疼了會拼命跑,人抽疼了會說好話,我用馬鞭定勝負!”
說完,一聲響亮的鞭笞接上她的話,小馬駒向離弦的箭一樣沖出去了,而得意的公主,又抽了一鞭。
“就連你那個妻子脾氣太硬,多抽幾鞭子,還是屈服於本宮。”
一馬當先的人絕塵而去,而稍微落後的白淡兮,聞言則是瞬息變了臉色,拿著馬鞭的手死死握緊,最後一鞭揮了上去,風馳電掣般追了上去。
只是在馬場的盡頭,並沒有掉頭,而是狠狠地揮起馬鞭,將攔在前方計程車兵揮開,勒住韁繩,一個跳躍躍出了木欄,不曾回頭,往東南方向絕塵而去。
白淡兮發熱的腦子裡,只有一句話:他一下都捨不得打的人,捱了多少鞭,定要千萬倍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