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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緋是折騰的難受,本想睡上兩日,可是宮裡的規矩來了,如此伶仃身為東宮的大宮女,就是帶著盡責的態度來的。
“太子妃娘娘該起了,一會兒柳側妃要來給您敬茶,然後去給皇後娘娘敬茶,最後還要去太後宮裡,這個時辰,柳側妃怕是快來了!”
難得被如此重視,莫緋還是挺著起來了,梳洗一番,吃個早膳,換了月事布,因臉色蒼白還特意擦脂抹粉,一切收拾妥當,柳茉風的半片衣角都沒有飄來。
“這個……側妃是不是睡過頭了?”
好歹有點氣度,新婚之夜被晾著,柳茉風沒有坐到輕羅樓門口哭爹罵娘,莫緋覺得是她有教養,換做自己,早炸毛了,不提著糞桶潑她一身,真的是因為愛護環境。伶仃當即就吩咐人跑去清碧軒,這一去莫緋又在軟塌上打了一會瞌睡,宮女才氣喘籲籲地跑回來。
“回……回太子妃娘娘,側妃已經起了,正在院子裡練劍,奴婢和她說話,她也不理,還有清碧軒裡的宮女全被趕到了院外,說是不用伺候,而且……而且清碧軒碎了好些玉器瓷瓶,都沒人打掃。奴婢等著側妃練完,卻聽她說累了,哪兒也不想去,就……就不理奴婢了。”
這麼有個性!莫緋聽得是一愣一愣的,順帶瞌睡蟲也都八卦起來了,於是她又特意補了妝,換了白衣,一副仙衣翩然的樣子,滿意地帶上東宮小部隊,浩浩蕩蕩地去了清碧軒,尤其是繞道儲旭閣,把梨桑也帶上了。
莫緋覺得,以婆婆的尿性,鐵定是怪自己不會提點妹妹,再掏出昨夜的事,還不把臉都氣紫了?反正自己能屈能伸,老油條一根,也沒什麼怕的。比如此行就是去哄別人給自己敬茶,當然梨桑的作用,只是為了保障個人安全。柳茉風舞刀弄劍的,手一抖,來個意外傷亡,莫緋就要給現代穿越傳奇抹上最黑的一筆了。
一道迤邐的風景拂動到清碧軒的時候,果然見四個宮女蹲在院外交頭接耳,看到莫緋的那一剎那,個個像小綿羊一樣,撒歡般沖上來,咩咩哼哼的讓莫緋有一種套馬的漢子在放羊的即視感。
“太子妃娘娘,柳側妃將我們趕了出來,您把奴婢換個院子吧!”
“太子妃娘娘,您把奴婢送回選侍局都可以,奴婢手笨,伺候不好柳側妃!”
“太子妃娘娘,奴婢就算被派去洗茅廁,也再不會花銀子託關系重回選侍局,更不會來這裡了!”
“太子妃娘娘,奴婢年紀還小,如果伺候不好,求饒奴婢不死,奴婢上有爹孃和爺爺奶奶,下有幾個弟妹,就指望做宮女的工錢了!”
有一種眼冒金星的感覺,莫緋看著一張張帶著淚花的臉,求饒般望向伶仃,大宮女不愧是資深公務員,站出來的氣勢就是不一樣。
“一個一個說怎麼回事,太子妃娘娘會為你們做主!”
很好,終於有了秩序,莫緋也終於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新娘子確實被安置在新房,喜婆和丫鬟也都交差出宮了。月上樹梢的時候,白淡兮踩著月色來了,可是門卻推不開。
四個宮女一直得不到新主人的傳喚,晾在院中一日,表示一無所知。白淡兮鐵定覺得臨幸你是給你面子,不要面子就是打了他的臉,於是火大了,直接把門踹開了。而迎接他的不是嬌羞的紅妝美人,卻是一身黑色勁裝,正用白手絹擦拭長劍的人。於是不明狀況的新郎與新娘交手了,其間誰高誰下未知,只是打碎花瓶無數,砍斷傢俱無數。好在何辭來了,一聽莫緋出事,新郎甩了甩衣袖頭也不回地走了。而新娘高興地拍拍手,將觀戰的四個宮女攆了,理由很簡單:有手有腳,好用的很。
敢情白淡兮衣衫淩亂不是因為美人在懷,而是刀劍伺候,好在前日將值錢的東西全搬走了,莫緋在心底很是感激了一把,感激自己手快啊!
不過回過身來,的確犯難了,男子犯賤所在便是得不到的永遠值得爭取,女子犯賤是得到而失去的永遠值得懷念,當然這就是吊胃口的為情所困。難怪白淡兮昨夜按捺不住想過來,可惜最終還是敗在了莫緋的嘴上功夫。
四個宮女本就生的不好,這麼一哭一悲的,甚是苦情,莫緋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全數打包送回了選侍局。走進斷枝殘葉鋪地的清碧軒前院,實在不敢相信昨日還繁花似錦,這到底是多大的仇啊!
“我們最英俊的侍衛大人,麻煩你叫下門啊!”
梨桑也被這樣的場景震住,倒是極順從地去敲了門。
“外面是太子妃吧?等我一下,換身衣裳!”
女子的聲音很有張力,不驕不躁,噎住了莫緋沖到喉嚨的話,她本是打算問:你還好嗎?
“側妃娘娘,今日您要給太子妃娘娘敬茶,還要去棲鳳宮,寧和宮敬茶,不是每個太子側妃都可以敬茶的!”
伶仃是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