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祖爺爺的白淡兮!我要是個真爺們,就讓你菊花開滿大東乾!”
莫緋恨恨地罵一句,想起自己走的時候,看到園外持傘待命的梨桑,還特意假傳了白淡兮的口諭:‘想一個人靜一靜’,估計那個倒黴催的,還在發酒瘋唱著酸情歌,既然這樣,她便放心了。
莫緋又心情愉悅地洗了澡,絞了發,吃飽喝足,沒等來早上那個月白色的身影,不帶一絲遺憾地睡覺了。本來約炮這種事,就要承擔爽約的風險,她也不能跳起來指著對方的鼻子罵:你為什麼不來睡我!好在這種風險總比感染個別難以啟齒的病要好。
第二日早早醒來,鼻子通暢,手腳麻利,心情愉悅,打扮妥當,又扭著腰向前面的儲旭閣前進。
早晨的屋宇有一種清涼的感官,琉璃瓦上折射的光線,給眼睛刻畫了迷濛的仙境,莫緋竟有一種期待,好似裡面住著天外散仙,築一段天賜良緣。她款步走來,穿過殿前大片的薔薇,從架上摘了一朵,別在發間。回首,粉紅的一片,臨風輕拂,渺渺清香。
梨桑坐在殿前的臺階上,用手支住額頭,正在打瞌睡!
看來酒鬼昨晚沒少折騰他,上司打人,敢還手嗎?在現代大不了卷鋪蓋走人,在古代,那是提頭滾蛋,受罪,嘖嘖!莫緋就這樣一邊感嘆,一邊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只是走到了門口,還是被伶仃攔了下來。
“太子妃,沒有太子吩咐,您也不得入內!”
“我是不是這裡的主子?”
伶仃被莫緋嚴肅的語氣驚了一下,又不好否認,左右看看其他垂首而立的宮人,還是諾諾地開了口。
“您是主子,可殿下是這裡最大的主子,奴婢真的很為難!”
只要是主子,誰要你比大小了?莫緋笑了,抬起下巴,直接推開了房門。“你閉上眼睛,什麼都看不見,還有什麼為難?”
白淡兮的房間門窗緊閉,濃烈的酒氣彌散不去,一進入就撲面而來。莫緋忍不住反胃,而身後的千蘭和曼香,也是皺著眉頭,一副難以忍受的表情。
好像有一種人,受了委屈,就一定要虐待自己,來博取別人的愧疚或者同情。如果越是悽慘,同情就越是溫暖,莫緋認為自尊真可以明碼標價了!她前世就是拿自己同別人開過這麼毫無意義的玩笑,最後丟了性命,現在再來看別人沉淪,竟有些生氣,盡管不知道這無名火從哪裡燒起來的,卻燒得她渾身不舒服。
捏住鼻子,她指了指窗戶,千蘭和曼香就分別跑過去推開,伶仃跟在身後,臉色難看,欲言又止,莫緋很不客氣地關上了門。
“太子夫君?太子夫君?”
捏住嗓子喊了兩聲,帷幔之後沒有任務動靜,莫緋走上前,一把掀開,突然尖叫一聲,又松開手放了下來。
“那個!你們也出去吧!”
好吧!自家老公不著寸縷,陳屍,不對!是陳體床上,別的女人看了真的不合適!莫緋打心底排斥白淡兮與異性過分接近,也包括在他無意識的時候,也許是出於對私有物品的保護,她想,就是這樣!
等兩個丫鬟關了門,她才再一次掀開帷幔,不過,還沒來得及窺一窺美色,就蹲到地上幹嘔了起來。
床下全是汙穢的嘔吐物,連枕頭旁,都還透著水漬,莫緋好不容易緩過來,扶住床沿站起來,鞋底也沾了上穢物,差點滑倒在地。
“白淡兮!你怎麼不去睡豬圈?這樣的房間裝飾,對你來說簡直是奢侈!”
用袖子擦去嘔出來的眼淚,莫緋直接坐到了床上,嫌棄一般,將被褥扔到了最裡面,然後眨巴眼睛,毫不避諱地觀看起來。
“我是來提醒你,又錯過早朝了!第二次哦!”
白淡兮無意識地嗯了一聲,臉埋在枕頭裡,卻沒有醒來,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被拔了毛,成為陳列的活體藝術。
莫緋被這銷魂的一聲,震得是元神出竅,臉上的熱度直線逼向白天的撒哈拉。一個男人,還淺吟婉轉,真的好嗎?
“喂!”
很好!這一聲大叫,不僅驚得窗外桃樹上的鳥兒撲騰著亂飛,也讓白淡兮抖了一下,快速睜開眼來,看清莫緋,很厭惡地又閉上了。
“出去!”
“有什麼了不起?當朝太子藉著失戀的藉口,宿醉不起,既不關心妻兒老小,又不關心國家大事,這樣精光的樣子,還真的像一隻米蟲,嘖嘖!”
白淡兮又睜開眼睛,眼神在自己身上掃了一下,慌張地扯住被子,將自己裹了嚴實。
“害羞了?都看了好一會了,再說也不是第一次看了,嗯!第二次而已,往後還指不定多少次呢?”
莫緋把自己說笑了,用力拉扯被子,想露出底下捂臉不肯見人的人,奈何女人先天的優勢並不集中在力量上,她把上輩子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也沒能讓白淡兮重見天日。
“你這人怎麼這麼沒意思?”
莫緋放了手,裡面的人倒是露臉了,宿醉的臉上有些紅腫,像泡過的海綿一樣,怎麼看都哪裡不對勁,冷冷地盯著她,說不清其中意味。
“叫你出去!身為相府千金,完全沒有廉恥!居然對一個男子的身體評頭論足!”
怎麼又和廉恥扯上了?到底是幾兩銀子的關系?古代夫妻夜夜同房,難道都是蒙上眼睛瞎摸嗎?莫緋又笑了,就算是別人家的老公,脫也脫了,看了看了,還能什麼都不做?在這裡裝斯文,對得起從祖宗的祖宗那尚未進化的猴子嗎!
這是一個失戀的人,把負面情緒遷怒在別人身上的具體表現,這會幹擾正能量的傳播,勢必要讓他樹立正確的價值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