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斬從未想過天辰會有問題,能問出問題,一時有些愣住,心下也有些緊張,這樣的像個人一樣的天辰是天斬從沒有見過的。
在天斬的印象中每次見到天辰,天辰的樣子看起來都像是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一般,滿身的血,滿眼的空洞,給他扔下食物後便消失不見,從不會和他說一句話,即使他意外得知真相的那天依然如此,眼中什麼也沒有。
天斬穩了穩心神,含糊的掩飾了幾句,看天辰一副懵懂的樣子後才緩緩的鬆了口氣。
只是這口氣並未松多久,天斬便不可思議的睜大著眼睛看著向他突然出手的天辰。
匆忙的躲開,天斬不解又困惑,更有一股不知為何的怒氣,“皇兄,你這是做什麼?”
天辰不言不語,只是一招狠過一招的攻向天斬,好像要將人抓住、制服。
天斬眸色一冷,反手還擊,兩人來往的瞬間,這聲音便引來了本就離得不遠的桑陌、桑雨及一眾影月、侍衛。
天斬臉色一沉,手掌握拳,竟向著天辰面門而來,拳頭勢如破竹,攜萬鈞之力。
兩人即將攻到一起,又一人影閃出,將天辰向後拉扯了半步後護在懷裡,以手為刃迎向對面的天斬。
兩手相碰,猶如金石碰撞一般,轟鳴一聲,兩人後退幾步。
看似時間長久,其實只有一瞬。
天斬滿目震驚與忌憚的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北月女皇凌若塵,緊了緊如今幾乎無法受力的拳頭,最終收斂了氣息,一副任由處置的樣子。
而凌若塵卻則早已將視線放在了懷裡的人身上,見人除了有些輕喘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不適,放下心來,微垂下頭,壓低了聲音訓斥,“你這個笨蛋,怎麼自己突然就和他打起來了,那麼多人守著,不知道叫人麼,這要不是我提前來了,你不又要傷上加傷。”
天辰看著又氣又急又滿臉無奈的人,眨了眨眼,有些理虧的縮了縮頭,“忘、忘了。”
凌若塵瞪著眼睛,被氣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氣憤的使了些力氣的捏了捏天辰的臉,將人拉到身後完全護住後才看向已經被包圍的天斬。
天斬一身天月宮侍衛的官服,如今看起來有些狼狽的彎著腰。
“東雀六皇子,你這是何意?東雀又是何意?”
天斬腰腰的更深了些,“女皇陛下恕罪,本殿遞了數次帖子,只是陛下您……本殿實在太過想念皇兄才會出此下策,實在是本殿考慮不周,至於剛剛,本殿也不清楚皇兄為何突然……或許皇兄是在怨怪當年本……當年我的無能,無法阻止父皇下旨皇兄來北月為質吧。”
“呵,六皇子真是自謙,能獨闖朕這北月皇宮,無能?”凌若塵搖搖頭,目光微冷,“而且六皇子這想念還真是與眾不同的令朕不解啊。”
凌若塵嗤笑一聲,又微轉過頭看向天辰,見人只是半靠在她身上閉著眼調息著內息,對對面的天斬並未露出什麼特別的感情,心情總算好了不少,“六皇子,鳳後心胸寬廣,自然不會計較。來人,送六皇子回別院。”
惡意滿滿的嘲諷,大張旗鼓的送回,這便是要東雀那邊的解釋和難堪了。
“去叫太醫。”凌若塵抱起天辰調轉方向,直接返回辰華殿。
因為天辰之前破蠱時反噬的傷,徐榮川幾乎被凌若塵留在了辰華殿,這時早已得了訊息,在主殿等候。
凌若塵剛將天辰抱上床,徐榮川便走過來把脈。
“凌若塵,我沒事,我……”
“閉嘴!”凌若塵冷著臉,聲音也冷如冰霜。
天辰微不可見的顫了一下,緊抿著唇,轉過了頭。
並沒有讓傷勢惡化,徐榮川放下心來,感覺到手下那極微弱的顫抖,徐榮川抬頭看了眼天辰,感覺到身後冷氣的加重,連忙收回視線,跪下,“陛下,鳳後沒事,傷勢也沒有任何惡化,您不要擔心,而且鳳後身上的傷好的比想象的還要快,想來鳳後很認真的在調理。”
“……”凌若塵看向躺在床上,看著牆的人,沉默了良久才揮手讓徐榮川下去。
“下去領罰!”
“是,陛……”
“不要!”
在凌若塵讓從進殿開始便一直跪在殿中的桑陌、桑雨領罰時,領旨和反對的聲音同時響起。
領旨的自然是叩頭的桑陌和桑雨,反對的自然是已經從床上坐起的天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