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被對方抓住,就像是得到了一具聽話的提線傀儡。
沈滿知垂眸,突然笑了下,漂亮的眼睛之下是躍躍欲試的野心和凌厲,“那可太有趣了。”
溫臨看她散漫的笑,突然有些錯覺,她好像真的有能力,能把對方的計劃攪得一團亂。
他輕嘖,“……瘋了。”
她不甚在意,扯過一旁的溼巾擦手,“德爾森那邊,儘快安排一下吧,我想找他要一份名單。”
溫臨在國外混了這麼多年,見不得光的手段他看得太多了。
這樣對比,德爾森至少還在斥巨資拼命研製抗異變血清,勉強算是個人。
“當年的實驗體名單?”
“嗯,”沈滿知輕輕蹙眉,“我有個懷疑的人。”
溫臨等了會兒也沒見她開口,沉聲道,“太危險了,你最好想好後果是什麼。”
他是指,沈滿知要參與的這件事。
沈滿知冷眉相對,抱臂在身前,語氣傲慢,“他們既然敢在華國製造這種暴亂,該想好後果的,是他們才對。”
溫臨想了想,還真是,於是敗下陣來,儘量控制自己的脾氣,“行,我理解你。但你最近能不能先消停一陣,至少先把自己養好?”
沈滿知輕輕眨眼,隱去冷沉的氣息,緩和了語氣,從口袋裡摸出一顆糖,慢慢剝開,“趁我還有點興致。”
溫臨有些看不懂她,“又開始說這種話……除了這些爛事,你就沒有其他想要的麼?”
沈滿知有些茫然地看向他,“什麼?”
溫臨被氣笑了,什麼叫趁她還有點興致?
以他對沈滿知的瞭解,她說出這種話,無非是“趁她還願意找點事情來做”的意思,倘若哪天她沒興致了,不願意了,什麼都無所謂,那就是徹底沒了活下去的慾望。
他甚至都有些認為這人太過絕情,“你真沒把你身邊那位人當回兒事?”
這麼誠摯厚重的感情,還無法給予她一點生命力嗎?
沈滿知正想說“這關他什麼事”,看溫臨的表情才反應過來他誤解了。
她沒著急反駁,只是舌尖抵著糖在上顎輕輕笑了笑,“你覺得感情之於我們這些人,是什麼?”
溫臨剛要開口,又慢慢地沉默。
是提心吊膽一輩子的軟肋,是可望不可及,是願以命換命的存在。
只是對於刀尖舔血為生的他們來說,這是累贅。
可他恍惚想起某個慶功宴的後夜,喝多了酒趴在他懷裡睡得香甜的小姑娘,像無處停靠的小蝴蝶,忽然收起翅膀依偎在了他的手心裡。
溫臨眉眼舒展,語氣慵懶,“那又怎樣,我又不是絕了情愛才能走到如今這個位置。真有了感情,讓她成為我的盔甲便是。”
“巧了,我也這麼想。”
沈滿知滿意地起身,咬碎嘴裡的糖果,甜膩的葡萄味兒侵襲口腔鼻息。
“正因為他很重要,所以那些爛事,不該佔據我太久的時間。”
她要好好留著,做更重要的事。
溫臨靠在椅子上看著她的背影,目光溫和,良久輕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