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滿知在他懷裡抬頭,她很少有這樣溫柔恬靜的時候,分不清是虛情假意還是真的在哄人。
“不行,你有你的事要做。”
他有秦家的工作要處理,還有這次任務的後續跟進和安排。
秦宴風語氣又低了幾分,算得上懇求,“陪著你也可以處理,不麻煩的。”
沈滿知靜默,在心底輕嘆,看著他又重複了一遍,“過兩天吧,你有空就來看我。”
雖然語氣溫柔,但話裡的意思卻不容置噱,秦宴風感受著懷裡的溫度退卻,低著頭伸手拉住了她。
沈滿知頓了下,側過身,柔荑從他手中滑落,直到兩人的指尖錯開分離,她抬步離開了。
秦宴風保持著低頭的動作,感受著沾染在身上的淡淡香氣的散去,沉默良久。
白虎沒能見到沈滿知把那位秦先生帶出來,心裡多是有些不解。
但看祖宗此刻心情也不是很好,他默默跟著,直到在候機空閒時才問出口。
“為什麼不讓秦先生陪著一起過去?”
“治療出意外,要他親眼看著我死嗎?”
她張口就來,帶點玩世不恭的語氣,像是在談論天氣一樣輕鬆。
白虎氣極,她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哪有那麼多意外!”
沈滿知躺在休息椅上,偏頭閒閒一笑,“他這個人比較深情,要是親眼看著我死掉,恐怕以後都沒辦法找其他人了,多可惜啊一輩子。”
這話雖然帶點玩笑的性質,還有點臭屁,但還是讓白虎倏地站起來,生氣低吼,“祖宗!”
沈滿知看著他微紅的眼,無奈笑了下,“最糟糕的情況而已。”
這個白虎清楚,想要徹底根治她身體裡血清的危害,治療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二十。
只是沈滿知一直表現得不在乎,也沒有很壓抑的沉重心情,才讓他覺得治療會很順利。
可聽到她這樣輕描淡寫的說出死亡,還是會墜入冰窖一樣難受。
沈滿知話不著邊,把人說生氣了,她“嘖”了一聲,抬手握拳碰了碰他的,“行了啊,回去坐著。”
白虎嘆了口氣,重新坐回去,小聲道,“您明明也很想他陪在身邊的。”
沈滿知抬眼,“閉嘴。”
白虎撇撇嘴,還不讓人說了。
“還有,以後別叫祖宗了,聽著犯二。”
白虎挑眉,語塞,差點繃不住心態。
當年她在境外出任務,路過一處暴亂,用一招聲東擊西,扛著步槍孤身闖進魔鬼窟裡救出裡面被困的人質時,發現竟是中了埋伏的某支僱傭兵。
她表情有些難言,甚至有些嫌棄地問他們怎麼會犯這種錯誤,隊裡有人不服,問她什麼來歷。
他記得這人踩在石墩上扛著槍十分傲慢,視線掃過他們這群人,大言不慚地說她是祖宗。
這支僱傭兵後來改名孤狼,是道上口口相傳都忌憚的存在。
白虎和性格冷淡話少的青雀不一樣,同樣跟了沈滿知三年,他隨性得多,但也是想說不敢說,當年您也挺不正經。
廣播播報登記提醒,白虎提著行李袋跟在她身後,“那叫什麼?”
“叫大哥。”
“……”
哦,本質上還是有點臭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