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完果乾,阿西法跟在秦宴風身後去打水,又拉起鐵鋼繩,從矮屋這頭拉至十米開外的石柱上,晾曬衣物和厚重的被褥。
阿西法踮著腳笨拙地將最後一床棉被搭上去,日光高照,被山丘送回的風又將五顏六色的衣物吹拂起來。
他回頭四處張望,最後在湖泊邊找到了正挽著褲腳下水的人。
鋒利的刀尖力道十足地迅速插入淺水中,水花翻滾間魚躍而起。
“哇,好厲害!”
阿西法站在岸邊激動地拍手。
傍晚秦宴風隨著他一起去趕羊,羊群偶有叛逆之時,偏離既定路線,他正要揚鞭催馬,卻見身後更快的馬匹俯衝在前。
那人壓低身子,拉握韁繩的姿勢熟稔帥氣,趕至羊群首端,又勒馬懸停,馬匹在半空仰天長吁,男人側身的瞬間瀟灑又肆意。
阿西法呆在原地。
這人彷彿和這片草原有著天然的適配感。
這樣的日子持續到第三天傍晚。
沈滿知讓他在這裡等她三天。
阿西法做了很豐盛的晚餐,並且很認可自己今晚的廚藝。
因為那位先生配著菜吃了三大碗飯。
他鋪好床準備休息,在只有蟲鳴的寂靜夜裡聽到了悠揚的口琴聲。
天際銀河傾瀉而下,湖泊泛著銀白色光澤,在夜風的吹拂下像是跟著曲子輕和。
秦宴風坐在草地上,靠著一處石柱前,懶散地支起一條長腿,手肘支在上面,吹著口琴。
有點離別相思的惆悵感。
阿西法把著門聽完整首曲子,後又慢吞吞移到他身前,抱著腿坐下。
“這是什麼曲子?”
像是早就發現他的存在,秦宴風並沒有任何意外。
“倫敦德里小調。”
聽不懂。
阿西法默默記住這個名字,又道。
“聽起來有點悲傷。”
秦宴風微微仰頭,看向天邊。
“一位父親寫給從軍兒子的曲子,大意是,分別之後不知何時再相逢……就像,你即將要走,我也不能挽留。”
這句話他聽懂了。
阿西法把頭枕在膝上,“您是在想姐姐嗎?”
秦宴風手肘支在膝上,“她對你很好。”
阿西法似乎輕嘆了口氣,神色空洞,“可我寧願她自私一點。”
這一次,秦宴風從阿西法的講述中聽完了整個故事。
北疆這些年非常安全,只是再往北翻過無人區,抵達邊境線,周圍小國仍有非法交易……
玖爺守著邊疆數年,這幾年時間也摸清了這條線,情報順利傳送到上面的人手裡。
沈滿知的第一次任務,是司佲帶著她來的。
意外來得很突然。
敵人老窩被引爆時,司佲護著沈滿知從二樓窗戶跳下,逃離現場時,他們看到了泥土牆堆砌的半高屋內,鐵籠裡一雙雙稚嫩的眼睛。
國際救援在半小時之內趕到救出了那群孩子。
接下來的事便不歸他們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