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臨眉心褶皺很深,眼底全是怒氣,“背上人命了,還笑得出來。”
沈滿知玩味兒挑眉,“他又不是第一個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治療!”
溫臨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確實將沈滿知震得愣了半秒。
她閒散攤手,“嘖,這手不聽使喚……”
“你上一次下狠手的時候,把自己折騰進了三次搶救室。”
溫臨冷漠地打斷她,“沈滿知,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危險?”
“所以呢?要把我關起來嗎?”
她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海岸線淹沒最後一絲霞光,夜色降臨,可她仍然美得有些失真。
“溫臨,我以前就是這樣的,你見過的。”
溫臨垂在兩側的手緊握,看著她隨心所欲的樣子,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兩年前的場面。
盤踞在叢林深處的割據勢力被打破平靜,茂密森林遮擋住僅兩人透過的河流,陰暗不見天日,染成一片紅色。
從屍群裡走出來的人渾身是血,分不清是誰的,握著長柄刀突然雙膝跪地,從頭上流下的血匯聚在下巴,一滴一滴落在身下,唯獨那雙眼睛,明明漂亮到至極,卻灰暗無神。
他只見過一次,就再也忘不掉。
喉嚨滾動,也再說不出任何生氣的話。
“古巴那邊的人,你動了手,就得知道後果。”
溫臨從外套裡扯出方巾遞給她,“擦擦。”
沈滿知眼睫微垂,看著上面的火烈鳥刺繡,撇開視線,“無妨。”
不知她說的是臉上的血跡,還是那個所謂的後果。
溫臨抬手看了眼腕錶,收回方巾,“他們派了多少人過來。”
“就一個。”
“你不該下死手。”
沈滿知笑了笑,看向他,“那等著他對我下死手嗎?我們兩年前在海上交過手,他脖子上的紋身,是船舶。”
溫臨蹙眉,船舶是加勒比海地區死刑犯的標記。
蟄伏在小島上的城堡裡,十粒拿著托盤行色匆匆地乘電梯到達頂樓。
百平米的露天溫泉熱氣騰騰,池邊的人身子隱匿在泉水中,腦袋仰躺在大理石上,披散一地的黑髮。
沈滿知仍然閉著眼,不施粉黛的臉被熱氣蒸得白裡透紅,純欲動人。
十粒差點沒從她臉上移開眼睛。
跪伏在女人身邊,放下手中的托盤,她輕聲道,“老闆讓我給您擦藥。”
沈滿知伸出手,露出的後背肩胛處有擦傷。
“你們老闆還生氣呢?”
十粒微愣,“不知道,老闆交代完事,又換衣服出去了。”
她拿著毛巾替沈滿知擦乾傷口處,被後者制止,“不用了,小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