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宓伸手一拿披風,沉著一張臉喝道:“我去問問他。”她剛剛沖出幾步,突然想到了什麼,卻是止了步。
在眾護衛疑惑的目光中,姜宓慢慢回頭,她看著他們,說道:“這事得從長計議。”要說對崔子軒的瞭解,除了她之外世上也沒有幾人。而以崔子軒的性格,既然說出這樣大違他性格的話,必定是有什麼原因的。莫非,與今晚上的柴宗訓的邀請有關?
姜宓抿著唇坐在榻幾上尋思起來。
就在她尋思的這麼一會,又有一個護衛大步走來,那護衛走到姜宓身前後,朝她單膝一跪,便滿臉羞慚的低頭稟道:“夫人,小人剛才路遇崔郎,應他之求送了一封信到太子府上。小人萬萬沒有想到,那信,那信……”
姜宓這時已經處變不驚了,她沉聲問道:“那信怎麼樣?”
那護衛羞愧得無地自容地說道:“小人也是回來後才知道那信中內容。那信上說,夫人昨晚受了風寒,引得腹痛不適,今日請了大夫,大夫說,夫人乃是動了胎氣,這幾日一定要好好靜養,所以,今晚太子府的宴會夫人是去不了了。”護衛有氣無力地說到這裡,抬頭滿臉通紅地看了姜宓一眼,小聲又道:“據說,上面的字型語氣印鑒,都與夫人的一般無二。”
也就是說,她楊氏的護衛拿著蓋了楊氏印鑒的信去了太子府,親口承認她懷有身孕一事?這樣一來,便是那最後還有一分疑惑的人也不敢疑惑了,畢竟這下楊氏都“親口”承認她有孕了!
雖然逃過了今晚上柴宗訓的宴會,讓姜宓鬆了一口氣,可想到崔子軒放出的這個謠言,以及那博陵崔氏一族的霸道作風,她就頭痛不已。
一側,眾護衛見到姜宓頭痛的樣子,一人輕聲建議道:“夫人,要不要去找那崔郎說說?”
片刻後,姜宓放下揉搓太陽xue的雙手,她冷笑著說道:“不用了,想來過不了多久,他會自動送上門來!”
一想到崔子軒會自動上門,姜宓不由又想到了昨晚宴間崔子軒完全壓制自己,把她從上輕薄到下的舉動。她恨恨一咬牙,冷笑道:“到時你們準備一下,這一次本夫人非要給他一個教訓不可!”
看到自家夫人眼珠子不停轉動,一副狡計多端的樣子,一個護衛忍不住問道:“夫人,那這謠言要不要去辯清一下?”
姜宓搖頭,她鬱悶地說道:“柴宗訓那人不好惹,這個謠言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暫時不必去理會。”
說到這裡,她騰地跳了起來,開始圍著房子不停的轉悠。一邊轉悠,姜宓一邊眼珠子不停的轉動,心下想道:這次我非要給他一個教訓不可,可,可要給他一個什麼教訓呢?派護衛埋伏在門後,等崔子軒一進來便揍他一頓?剛想到這裡,姜宓便連連搖頭。崔子軒不管走到哪裡都是奴僕成群,打是打他不過的。
轉眼,她又想道:要不,在酒裡放些什麼東西,把他迷倒了再做些什麼事?
想到這裡,姜宓心口砰砰急跳起來,一時之間,她竟是雙頰羞紅,又是亢奮又是迫不及待。
說起來,姜宓每次見到崔子軒,都一直被他壓制,明明他要納妾,還一次性納那麼多妾,她的憤恨也罷,痛苦也罷,在所有人眼裡都是無理取鬧。可以說,在姜宓心中,一直對崔子軒是埋著一股怨恨的。此刻,她一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借機教訓崔子軒一頓,光是想想就激動不已。
哼,姜宓見到崔子軒自然是老鼠見到貓,可楊氏不是啊!現在崔子軒亂放謠言毀了楊氏的清白,所以楊氏教訓他那是理所當然的事啊!
姜宓想著想著,竟是興奮得笑出聲來。
站在一旁的眾護衛萬萬沒有想到自家夫人激動了一會後,竟然像個小女孩自顧自的格格直笑,不由面面相覷,他們雖然很想知道楊氏此刻想到了什麼好主意,可因為對她的敬畏,終是不敢上前詢問。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轉眼,一個護衛在外面恭敬地稟道:“夫人,南唐李親王來了,說是想見夫人一面。”
李武要見她?
姜宓怔住了。
片刻後,姜宓問道:“親王殿下都帶了什麼人來?”
那護衛稟道:“帶了一個小妾,護衛都在府門外侯著。”
帶了一個小妾?莫非是陳心兒?
姜宓越發蹙起了眉。
見她呆在那裡似乎很為難一樣,一護衛輕聲問道:“夫人可是不願意見那李武?”
姜宓呆了呆,慢慢搖了搖頭,她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來的是貴客,於情於理都應該去見一見。”說到這裡,她提高聲音吩咐道:“請親王殿下稍侯,我更衣後馬上過來。”
“是。”
轉眼,姜宓便在幾個護衛的簇擁下,風姿極盛地朝著廂房走去。
陳心兒站在門外,遠遠看到那光是一個身影便美得讓人心馳神搖的婦人,她膽怯地說道:“夫君,這楊夫人好象很難接近的樣子。”陳心兒做著膽怯的樣子,看向楊氏的眼中卻滿是妒忌,這個楊氏,不過區區一介寡婦,卻仗著她擁有那些財産,使得這麼多大人物都對她另眼相看的。哼,李武當她不知道麼?自從見過楊氏後,他便神魂不守的,還暗中派了那麼多人調查她,他不就是看中了這楊氏的財産美貌動了心,琢磨著要把她娶回去?
這時刻,李武也站在紗窗前,負手朝那個方向看去。隨著楊氏越走越近,他是越發看得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