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歌像是料到了她的話一般,輕輕松開了手後退半步,神色平靜說道:“你自然是不信我的,你即便信我,你現在心悅的也是高儀淮。”
被說中心事的紀如尋表情凝滯,她轉而認真道:“我在京都的名聲你也知道,四皇子定然看不上我,我也不想他被端妃逼著娶我。”高儀淮生母出身卑微,加上幼時聰慧而如今平庸,他心中想必也有很多苦楚,紀如尋不想讓他選擇正妃的自由也被剝奪。
“我思慮了很久,按照如今的局勢來看,你不可能嫁給他。”李歌定定地看著她,眼神中全是勢在必得,輕輕笑了,“而且,你最後定會落在我手中。”
“何以見得?”紀如沉著氣問道。
李歌微微彎腰,在她耳邊壞笑道:“因為我已經這麼決定了。小丫頭,好好長大,只剩兩個月了。”
紀如尋有些詫異,這廝還知道她還有兩個月及笄。看著眼前打不過猜不透桃花眼彎彎的貴公子,紀如尋轉身便走。
難得的是,李歌並未阻止,只是看著少女怒氣沖沖地推門離開。
暗風在門外見狀,連忙跑過。紀如尋卻不理會他,一點地便輕功溜走。
忙跑進屋中看,自家公子正躺在榻上休息。一旁的桌上還有紀小姐帶來的小布包,暗風有些不解,“公子,紀小姐的東西留在這了,要不要屬下給她送過去。”
李歌睜眼看看那個布包,笑道:“不必,你將未來夫人的嫁妝收好,幾個月後還她。”
過了十幾日,到了紀錚雲娶妻的日子。
紀如尋也跟著被打扮得很是喜慶。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帶了四年脂膏面具的臉依舊有些慘白。她不知心中的悵然是何故,這十幾日很是平靜,李歌未曾找她。
高儀淮也沒出現過。就剩了個玉無傷偶爾帶她吃吃豬蹄,順便當了李歌的說客。
“李歌真是俊美風流,誰要是嫁了他必定極有福氣啊!”
“......我記得你三姐很喜歡他。”
玉無傷擺擺手,“她哪配得上,那夜她聽說陸遠會來找我們的麻煩,說將全部護衛都調去守著她呢。”粉面少年抬頭,“在我心中,就只有兇神惡煞殺人不眨眼的你能配得上。”
...
大廳裡,一身新郎裝的紀錚雲正和新娘子拜堂,紀如尋看著賓客中的高儀殊和高儀樂,忍不住擔憂,這二位都到了,為何高儀淮不到。
看到那個一身水紅外袍嬌俏的少女,高儀殊眯起眼睛。
那夜,雪刃一夜未歸。清晨,他去找高儀淮,問他是否從中動了手腳。他的好哥哥依舊是一臉淡然,大方承認是自己派人去保護了紀如尋。
想到此事,高儀殊眼中戾氣更盛,他保護了自己哥哥十年。殺光了自己母妃派來監視他的人!他倒好,暗地裡培植了人手,用去護著這個蠢丫頭!
雪刃是自己最忠實的暗衛,無論自己如何威脅,哥哥都不肯交出雪刃。只說,她安好,雪刃便安好。
感到高儀殊狠厲的眼神,紀如尋的眼中也藏著殺意,高儀殊也是觸碰到自己底線了。
入夜,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的大哥,步伐飄忽地穿行在酒桌間。紀如尋發現自家二姐居然開始和沈佩夏一同逛園子,不得不佩服真是降男有計。
李歌,自始自終都沒有出現。
月下身影詭異,紀如尋看著眼前的暗風,說道:“你找我有事麼?”
他遞出一封信。紀如尋正遲疑,要不要接過。
暗風一把塞進她的懷中,“放心,不是公子寫的情詩。”
紀如尋莫名地臉紅了一把。暗風也很感慨,他也從未想過公子會栽在這個小丫頭身上。
回到自己房內。
紀如尋開啟信封,上面竟是二十年間,每一個時段裡,可能拿到失魂的人。
密密麻麻的後宮權貴名字均寫在一張紙上,紀如尋細細看著。
十年前是,宗治十二年。紀如尋的手指慢慢下移。
宗治十年到宗治十二年,可能拿到秘毒失魂的人是:
端妃,皇上。
宗治十二年到宗治十四年,皇上,玉太妃。
紀如尋愣了,玉太妃竟會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去,實在坦蕩。
手指慢慢在端妃二字上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