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蠕動著、扭繞著,變幻著形態與顏色。
原本的青棕色的表皮變得黝黑,仿如銅澆鐵鑄。
原本只是形同利刃一般的枝椏一下子變得虯結筋突起來,且變化出許許多多異類,或細眯如目,或張合如口,或翕動如鼻,或渾圓如珠。
巨木之上,無數的藤蔓枝椏盤根錯節,狀如蛇蟒,不斷蠕動著,抽擺著,或纏或打或刺,向杜寒禹發起了瘋狂的攻擊。
這景象,如同群魔亂舞,使得眾位宿老無不震驚。
“這是……森羅永珍?”
“她一個築基期第四層,竟然能掌握如此強力的法術!老謝,你究竟是怎麼教出來的?”這位說著,用一種又羨慕又妒忌的眼神看向謝老。
後者微微一笑,又全神貫注於場上的二人,對這個杜寒禹,他實在不敢掉以輕心,畢竟修為差距實在太大。
而在他身旁不遠,還坐著開陽門的許老。許老的旁邊是一個身穿玄色長袍的修士,斗篷之下,是一雙深邃的眼眸,望著擂臺上的驚人變化,那眸光中也閃過一絲驚訝。
擂臺上,杜寒禹劍光飛舞,左支右絀。
剛剛砍斷一根藤蔓,身後一棵巨大的食人花便張著滿嘴的利齒向他咬來。他急忙躍起,手中長劍急抖,數不清的劍芒暴射而出,將食人花刺成了碎渣。
一眼看到素雲手持道指立於一根粗大的橫叉上,杜寒禹劍立身前,以指拭劍,洶湧的氣勢再次飛漲。
鬢髮狂舞,衣袖飛揚,劍眉冷目,殺意森然。
“墜星裂陽!”
漫天的劍雨向同一個方向刺去,巨大的靈力波動引得空間都似乎有些震盪,所過之處巨木簌簌倒下,摧枯拉朽,勢如破竹。
在強力劍技的破壞下,一條平坦的路途通向前方,卻唯獨不見素雲的身影。
杜寒禹惱羞成怒,劍光掃蕩下,將擂臺上的巨木清掃得七七八八。
終於,素雲那纖薄的身形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杜寒禹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緊了緊手中的長劍,一個流星趕月衝了上去。
“這回,我看你還往哪裡跑!”
素雲原地未動,手訣快得如同殘影。
“水遁——怒濤萬里!”
一聲低喝,衝至近前的杜寒禹忽然被一道激流打退,身子生生被推移了半步。
“水系?”
他愣了愣神,忽見那道激流轉眼間變成了一汪奔流,聲勢浩大,洶湧澎湃。
於是一聲暴喝,墜星裂陽再次使將出來。
劍光紛亂,浪花翻湧。
一個極剛,一個至柔。兩種極端的力量在這方寸之地進行著激烈的碰撞。
整個擂臺頓時成了一鍋湯。
因為結界的影響,大量的水流溢滿擂臺下方的空地後便無處可去,最後都積聚在了擂臺之上。
一時間,擂臺儼然成了一個透明的大水缸,內中一片混沌,風雲激盪。
少傾,暴烈的力量漸漸消散。
眾人凝目再看,兩道人影立於水面之上,遙遙相對。
這一次的激烈交鋒,竟是誰也沒有佔到上風,這已經大出眾人意料之外了。
墜星裂陽,開陽門成名絕技,竟這麼被一種硬撼的方式給破了。
加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水系術法,更讓開陽和羽化兩個門派對王素雲這個名字另眼相看。
水木雙修,這需要怎樣的天份與刻苦?
尋常修士精進一種已經是殊為不易,她竟然還有餘力修習旁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