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琨嘴角一勾,道:“當然不妥。豈不聞天道無常,道門永珍,豈是你我可以捉摸的?”
“未可捉摸,又如何有章可循、有師可承?”
“章法不是唯一,師承也不獨有,又何來一成不變?”
“非一成不變,乃變化莫測也。先賢有云,天道有常,不為吾存,不為汝亡。故,明其理、知其法、而行其事,從而趨利避害,方是我們修士所要遵行的準則。”
聽到這裡,落霞門的眾位宿老都輕輕頷首,流露出讚賞之意。
夏侯琨又道:“何為理,何為法?道有道法,巫有巫術,佛有佛理。修行之路,萬法千門,各據其理,又大相徑庭,何理才是你所謂的理,何法又是你所謂的法?”
於子謙毅然跟進:“理乃天理,法乃法門,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三千大道,聞其一足矣,故吾之所求,便是吾之法理。”
“可笑!吾輩潛心修行,感悟天道,知其然方能反其道而行事,乃至達成常人所不能,又怎麼能說是順應天道?”
說罷,夏侯琨走到窗邊,抬手一揚,一截桃枝便被無形的勁氣削了下來,落入了他的手中。
“就如我手上這節桃枝,若是不曾將它摘下,它便隨著這四季更替,或欣榮或枯敗。然而,如今落於我手,我讓它枯萎,它便枯萎,我讓它開花,它便開花。這,便是逆天行事,便是吾之法則!”
說著,手中靈力流轉。那桃枝的枝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青翠起來,又隨著夏侯琨一陣冷笑,手中靈力逆轉,那桃枝便立刻蔫敗了下去,最終在他手中化為了一節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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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於子謙一時想不到更好的說辭,呆呆的杵在了原地。
夏侯琨仰頭大笑:“果然落霞門這一代弟子也不過如此。你們還有誰有反對的意見嗎?”
眾落霞門弟子面面相覷,卻愣是沒有人再站出來。
眾位長老及各峰主一時赧顏。明知道對方在貶損,又無可奈何。
別說他們不能自降身份,與一位晚輩論辯,就是能,就憑對方的伶牙利齒,又有誰能保證得勝。
若是勝了也是以大欺小,勝之不武;若是敗了,更是自取其辱,顏面掃地,落霞門就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中年文士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看了看自己的愛徒,又看了看掌門以及落霞門眾位宿老,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反觀白掌門,此刻卻是如坐針氈,進退失據,目光掃向眾門下弟子,怒其不幸,哀其不爭。心頭無比鬱悶,卻還只能笑臉作陪。
場面正在萬分尷尬的時候,門口處傳來了一個清朗的聲音,讓眾人瞿然一驚。
“我聽你在胡說八道!”
一張年輕的臉龐,帶著人畜無害的微笑,向場中走來。
白掌門如獲救星,忍不住抬手輕喚:“楊師侄……”
楊碩翩翩行至場中,向諸位長輩一一見禮。
“師侄拜見掌門,拜見上派使者以及諸位長老。”
目光向四周掃過,眾人表情各異,嗔喜不一。
含真、青峰等幾位長老都微笑頷首,就連紅倚也難得的微笑回禮。
歸海長老對楊碩並不瞭解,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
素雲、宣柔兒、木伯杞等人自是欣喜。其餘弟子都是如蒙大赦,彷彿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只有王璟隆仍然是一臉不屑,心說於師兄都不是對手,你又何德何能,徒添笑柄麼?
清虛派這一邊自然臉色難看,此人進門便出言不遜,簡直無禮至極。
見禮完畢,楊碩轉向夏侯琨,道:“敢問閣下,修行的最終目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