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白掌門的神色變得越發的難看,再也沒有了方才的從容和威儀。
公羊歿喝道:“小子,不要胡說八道!鎮義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分明就是你在汙衊抹黑!”
楊碩淡淡的道:“濁者自濁,何需他人來抹黑?晚輩所言,句句屬實。如若不信,可以叫當事人當面說個清楚。”
“掌門,他這是在詆譭凌霄峰的清譽!就算將那宣柔兒帶上來又如何?如今死無對證,誰知道他們不是在串供?”
楊碩無奈的笑了笑:“既然晚輩所言不足取信,當事人所言也不足以採信。那何人之言才可信,難道就憑公羊堂主您空口白牙?”
“你……”
楊碩又道:“弟子還有一事不明,不知公羊堂主能否解惑?”
公羊歿冷哼一聲,甩了個臉子。
白掌門道:“你說。”
“前輩能將弟子叫來,必然是聽了某些人的一面之詞。弟子不明白的是,為何公羊前輩如此斷定此人沒有說謊。究竟是先入為主,還是顧念私情,以至於偏聽偏信?”
“你……血口噴人!”
公羊被楊碩說中了心事,一張老臉脹得通紅。
楊碩心中暗笑,微微一欠身道:“前輩莫要動怒,晚輩只是胡亂猜測,如果說錯了請勿見怪。”又向掌門一揖道,“弟子不知得罪了何人,竟受人惡意誹謗。弟子想請此人出來,我們當面對質!”
公羊歿一擺手道:“不行!”
“為何不行?”
“我們有義務為知情人的身份保密。”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不若如堂主所願,直接定了晚輩的罪?”
“你……”公羊歿豎眉瞪眼,一時語塞。
他原本以為楊碩只是個毛頭小子,聲音大點就能唬住,卻萬萬想不到這是一塊硬骨頭,而且是最難啃的那一塊。
白掌門向侍從道:“去將弱水峰的宣柔兒,還有另外兩名當事人也叫到這裡來。”
手下領命而去。
很快,宣柔兒也被帶到了大殿。初始時還不明白出了什麼,當見到一旁的楊碩時,便大概猜到了怎麼回事。
“宣柔兒,你且將凌鎮義之事從實道來,不可有絲毫做假!”
宣柔兒看了看楊碩,見對方向自己淡然的點了點頭,才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始末都說了出來。
她這一說,公羊堂主的臉色就更加的不好看了。凌鎮義做出如此人神共憤的事,他這個當師父的也難辭其咎。
說到受辱之時,宣柔兒是羞憤難當,泫然欲泣,直言凌鎮義寡廉鮮恥、人面獸心,讓掌門一時無地自容,難以自處。
畢竟,這凌鎮義可是他凌霄峰的弟子,雖在門內的口碑並不怎麼樣,但憑他一身本事,在峰內也頗有威望。
不一會兒,喬玲和炳瑁也被帶了上來。
炳瑁還沒搞清楚狀況,就信誓旦旦的依當日約定好的說辭,將凌師兄奮勇殺敵的偉岸英姿吹噓了一通,又將他最後寡不敵眾,壯烈犧牲的悲情渲染了一遍,聽得大殿上一眾侍從忍俊不禁,掌門和堂主二人腦門冒油,面上無光,
喬玲立在一旁,嬌軀微顫,完全聽不下去了。
楊碩則直接將頭埋了下去。
他此刻多麼想說一句話:這位仁兄,我服了你了,真哥們啊有沒有!但是你能不能稍微有點眼力勁兒,先搞清楚狀況啊?
“啪!”白掌門忽然一拍桌子,怒道:“你若再胡言亂語,就讓訓戒堂先送你二十記殺威棒!”
炳瑁嚇得一哆嗦,左右看了看,又歉然的望了一眼楊碩,才老老實實的如實說了。
聽完他和喬玲的口述,白掌門沉默了。
公羊歿道:“就算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但你擅用私刑殺害同門,仍是大罪一件,容不得你抵賴!”
好吧,還有這麼一條等在這裡,哥這下真的要認栽了!
公羊歿又向掌門一揖道:“掌門,請容在下秉公處置!”
楊碩高聲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