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的眸光射來,明明不帶任何情緒,卻讓曲洋不由得怦然心動。
“好,那師妹可要看仔細了!”
曲洋說罷,抬手一指天穹,背後寶劍“嗖”的一飛沖天,又急轉下墜,落於手中。
帥!
如果新人弟子們看到這一幕,一定忍不住要拍手叫好。這一招指天問劍用得是酷炫無比,襯托著他那挺拔偉岸,當真是英姿颯爽,威武不凡。
然而帥不過一秒,他的身形便凝固了,不僅是他,周圍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一滴汗珠順著他的額角流了下來,而整個世界彷彿也只有這一滴汗珠是活的一般。
沛瀅不知何時已經立於他身前四尺之處,寶劍前指,頂在了他的脖頸之間。
輕風激盪,青絲飛揚,證明她確實不是瞬移過來的。
從她的目光中,曲洋看到了一絲森冷的寒意,那是一種面對敵手的果決與無畏。
這讓他絲毫不懷疑,如果這時候不是技藝切磋,而是生死之戰,對方會毫不猶豫的以最快的速度在他的身上留下一個透明的窟窿。
如果僅僅是如此也就罷了,偏偏他都沒看清楚對方是怎麼出劍的,彷彿眨下眼皮的功夫,就已經完成了近身、拔劍和出招的動作。
這如何能不令他膽寒?
“你輸了!”沛瀅平淡的道。
眾人彷彿從石化中解脫出來了一般,一個個露出了極其複雜的表情。
鄭老哈哈大笑,連聲叫好。
許老則如同強嚥下了一隻死耗子一般,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還真是海口誇得有多大,臉打得就有多疼。
紅倚長老咯咯直笑:“許老,這下你滿意了吧!牛皮啊還是別亂吹的好,被風颳跑了容易爆,呵呵!”
她這一笑,眾二代弟子也都跟著鬨笑起來。開陽門三人面色難堪,無地自容,許老更是喝罵起了曲洋來,說你裝什麼酷,直接開打不就完了嗎?
曲洋卻是有苦自知,就算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也仍舊沒有信心。
面對眾人的取笑,許老那張臉有些掛不住了。
要知道,身為一個劍修,卻在比鬥中輸給了對手的劍,那是何等的羞辱?
於是也不管那麼多,忝著臉道:“女娃子,且慢一步!”
沛瀅駐足回頭,不卑不亢的道:“前輩還有何吩咐?”
“方才我徒託大輸與了你。”話剛說出口,又覺得不妥,“當然,我觀你劍術還有些造詣,難能可貴。不過據老夫所知,弱水峰乃法術專精,不如讓我這不成氣的徒兒領教一下姑娘的法術,如何啊?”
他這一說,眾人立刻明白了過來:敢情是輸了劍,想從法術上找回場子來了!
是啦,如果一名法修在法術上輸給了劍修,那麼同樣是一種莫大羞辱。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紅倚長老實在聽不下去了:“許老兒,姑奶奶我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你說這話羞也不羞?”
許老道:“欸,老子就是提議,她若不敢,那便罷了!”
鄭老微笑著看向沛瀅,後者心領神會。
“好。”
同樣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簡潔乾脆,不帶任何多餘的情緒。
不知怎麼的,王璟隆一聽到這個好字,就莫名的有些心臟突突跳。
二人再度遙遙相對,曲洋感受著對方投來的目光——同樣的古井無波,無悲無喜,讓人無法揣摩。這樣的目光,偏偏又來自一位絕色佳人,這使他心情極為矛盾,不由得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