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回頭了。
望向那邊一望無際的黑色，我動容片刻，身體鬼使神差地向前走了幾步，冷尾立刻從後面咬住我的衣服。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腦海中暈乎乎的，千萬種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來：進去吧，謝黎，快點同意，同意你就解脫了……
我駐足片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平平坦坦的，甚至還感受不到有寶寶在活動。
“冷尾，你放開我。”我突然十分平靜地道。
冷尾道：“可是娘娘……我不允許！”
“我沒說我要過去，”我道，“你鬆開我，我們回去吧。”
冷尾一愣，他立刻鬆開我，面露喜色：“真的嗎？好，娘娘！”
孩子還小，要是連我都堅持不下去，那他該怎麼辦？
“嗯……走吧，冷尾。”
我剛想重新爬上他的背，倏地，不知道從哪兒吹來一陣狂風，捲起我的身體就向裡面吹去。
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我幾乎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直到身體撞到冰涼的地面，劇烈的疼痛才讓我瞬間清醒過來。
“我”的聲音從深處傳來：“既然已經來了，你還妄想能出去？”
大概是扭到了腳，疼得我頭上一層虛汗，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我還沒爬起身來，後背突然被一個人抱住了。
“謝黎，你別掙扎了。”
他離我超近，冰涼的身體貼在我後背，凍得我一身雞皮疙瘩，我回頭，赫然出現與我一模一樣的面容，只不過與我相比，他的表情張揚桀驁多了。
一方面我實在是很痛，另一方面我是真的討厭有人和我靠的這麼近，我下意識掙開他，道：“你連真面目都不敢露出來，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知道我為什麼殺這麼多人麼？”他低頭，鼻尖若隱若現地摩擦著我的後脖頸，我噁心壞了。
“你他媽放開我！”
他充耳不聞，繼續道：“因為……呵呵呵……吃了她們我的體質也能變成陰的，這樣，我就能永遠變成你了。”
我怔了片刻：“什麼意思？”
“我的交易，你同意麼？”他的話一轉，又回到了那場交易上。
我直截了當：“廢話，當然不同意。”
突然一聲野獸嘶吼，冷尾跳到了我們面前，他僅剩的一隻眸子尖銳而兇猛，他壓低了聲音道：“我勸你放開鬼妃娘娘——”
“冷尾！”他哼了一聲，“這兒是黃泉，不是你該撒野的地方，我勸你趕緊滾，這事兒你想管也管不了。”
我用力掙脫開他，轉身扇了他一巴掌，他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做如此動作，竟然楞在原地幾秒。
“我沒時間跟你在這兒耗下去，我也請你別再害人了！”我道。
“我”抬起頭來，面色漸冷：“好，既然你敬酒不吃，那你也別怪我了。”
他鬆開了我，臉上有清晰可見的五指印，我不知道我剛剛下手有多狠，但是我總覺得我自己打輕了。
“本來想給你選擇的，既然你這麼執著，那我也把你吃了算了。”
他的臉感覺崩不出了，布出密密麻麻的小血絲，一雙眼睛通紅，明明是我的臉，可現在看上去遠比我恐怖多了。
冷尾也幻成了人形，手中拿捏著一把長棍，表情變得麻木不扔，他的眼睛如餓狼暴犬一般緊緊盯著那個人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