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個早晨,葉子上的露珠泛著晶瑩的光芒,微風拂過,沁人心扉;頭頂上的太陽正好,從天邊灑落下來的陽光碎落成一地,微暖;花香鳥語,蜜蜂飛舞,空氣微甜……
我們一行六人打算在那天騎上好久沒騎的腳踏車——平時都坐司機接送的私家車,沒什麼機會一起上學、放學。
因為我不苟言笑、不喜熱鬧,我也沒什麼朋友,最多也就是跟我們六人幫在一起。
本以為那也不過是平淡生活中的一段小小起伏,卻沒想到遇見了她——那個看起來形影單離、楚楚動人的女孩——一雙褐色的眼睛又大又亮,睫毛撲閃撲閃的,在陽光之下,像一隻多彩的蝴蝶輕輕的扇動翅膀。
這就是所謂的心動麼?
李一把她撞倒了,我看得出來她把腳給扭傷了,冷汗直流。可她卻一聲不吭,嘴上說著沒事,小心翼翼地站立——她那時的那個樣子多麼的冷酷,好像所有東西都進不了她眼,好像所有疼痛對她都不是傷害。
我竟忍不住想要抱她,安慰她,保護她。
之後我們一幫人揚長而去,我轉身看了她一眼,可她那時眼睛空洞,沒有焦點,她在想些什麼呢?
我對她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可是我表面上從來都波瀾不驚。
我注意到她穿的校服上的徽章,木靈學院。
她是我們學校的,還真是有緣。
——
在教室裡上著課的時候,門口突然出現一道影子,她輕聲喊出“報告”兩個字。
多麼熟悉的聲音,一愣,微微抬頭,在看到她那熟悉的面容的那一刻,我的心砰砰砰地直跳,似乎要衝破我的胸膛。
這15年來,我的心從未因為某個人、某件事而跳動得如此之快。
她說,“大家好,我是新來的轉校生,獨孤怙。”
獨孤怙。
多麼特別的名字,自古獨孤一族的人便很少,怙——是依賴,堅持的意思。取之名,是想讓她依賴他人,亦或是想讓她堅持某事?看她這般特立獨行的樣子,不應是前者;若是後者,那又是堅持什麼呢?
老師把她的位置安排到了李一同桌的位子。
我會偶爾抬頭看向她的方向,但毫無意外的,她永遠都是那副認真而專注的樣子。
她與其他女孩子不一樣,她為什麼這麼特別?
她是多麼的迷人啊。
或許冥冥中我們總是陰差陽錯,什麼都會錯開一步。
體育課老師讓我們男女組隊,她跟李一一隊。
我看著她柔軟的腰輕易彎下去,右腳輕輕一蹬,她手中的實心球便在空中旋轉了一個完美的弧度。
7.9米。
她微微一笑,眼裡隱藏不住的笑意與驕傲已然溢位。
我輕笑一聲,多可愛。
過了一會兒她肚子疼,臉色蒼白,全身止不住的顫抖。
有一瞬間我很想衝過去,上前詢問、安慰,但是理智遏制了我。
我看著李一扶著她向醫務室的方向走去,那是一種什麼感覺?悲哀、無力、羨慕、怨恨——我怨恨自己沒有勇氣上前,我怨恨上天沒有給我製造巧合——哪怕一點點也行。
再到後來,李一救了小白——那隻她很珍惜的狗狗;再後來,她被人綁架,也是李一去救場——為何,默契,卻總是她與另一個男人的連線?
李一知道我喜歡她。
他對我說,從一開始他就把她當成是知己好友,從未有過非分之想;他一直都把我當兄弟——即使是有黃琳——那個喜歡我的女孩,也是他深愛著的女孩,他也依然把我當成兄弟。
她被綁架之後,被胡菲菲扔出了李一的別墅。
李一打電話叫我去接她,說我的機會來了。
我當時該多麼興奮啊,激動得不小心打翻了早餐,跟管家說話也是語無倫次,我當時來回搓手,來回踱步,我一時竟不知道要幹什麼。
我聽到李一在電話那頭輕笑一聲,很寵溺地說,“去吧。”
他真的把我當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