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天夜裡,慕容慬帶著兩名聖醫在養心殿給夜龍續筋絡,用的是醫族特製的線,用線將手筋、足筋再給續起來。
陳蘅從凰女境出來時,天色已經暗了。
盛夏的夜裡,夏蟲鳴唱,夜鳥低鳴,蛙聲一片。
陳蘅沐浴之後穿了一襲夏裳。
鎮國公佟重陽接到了師兄傳來的密函,上頭只得兩行字:“欲知己身世,入宮詢皇後。”
讓他問皇後娘娘……
他的身世連師父都不知道。
他只依稀記得,當年自己在城南的來福客棧裡,師父與師兄出現,師父說:“佟重陽,從現在起你是我的弟子,跟我走罷!”
在師父身邊的日子很苦,但師兄弟們在一處也很快樂,每天五更天就要起來習武練功,還要做一些活,給有任務的師兄們打掃房間,幫他們洗衣服,有時候還得跑腿。
八歲那年,定王要給自己的兒子挑同齡的侍衛、侍讀,相中了他,他跟在慕容想身邊讀書習武,也是那時,他結識了大郡主慕容慈。
他與慕容慈可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喜歡她,卻自認配不上她,不曾想,慕容慈卻說:“我沒你想的那麼完美,我寧可嫁一個平凡的丈夫。”
他哪裡知道,慕容慈這麼做,是因為受了杏夫的蠱惑,以為自己不是定王的骨血,而是被調包的假郡主。
她怕自己的身暴露,若嫁入高門,會被棄,寧可嫁一個孤兒侍衛。
只求夫妻情深,不離不棄,就算他日事發,也不至落到孤苦無依的境地。
佟重陽在糾結如何問皇後這事。
沒人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自己來自怎樣的人家。
佟重陽也想知道。
慕容慈見丈夫久久站在外頭,“阿炫,怎麼了?”
“阿慈,七師兄送了信來,說皇後知道我的身世。”
慕容慈看著他手裡握著的信,“你從小就想知道,你去問問皇後。”
佟重陽道:“定王府送信來了?”
“明兒沐休,父王讓我們兄弟姐妹全都回去,還說一個都不能少,又叮囑不要丈夫妻兒,一個人回去……”
“莫不是要與你們議事?”
“天曉得呢,明兒回去就知道了。”
慕容慈的心裡很是忐忑。
佟重陽道:“你明日回孃家,三個孩子沒人帶,我得留下來。”
“你別太縱著她們,若不聽話,只管揍。”
“你知道我捨不得打孩子。”
因他是孤兒,他常幻想:也許他的父母也不會打罵他,所以他格外寵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