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不是皇族中人,那就是說,這一脈也不是。
這將是大燕皇族的奇恥大辱。
定王在這一刻,彷彿蒼老了十歲。
“邪教與我慕容諡,此仇不共戴天!”
他猛地一轉眼,惡狠狠地看著慕容思,突地伸手,勾住她的下頜,“我就說嘛,本王如此優秀,怎會生出你這種不知廉恥的蠢貨!你……根本不是本王的種,你是邪教的後人,是你害死本王的女兒!”
他揚劍就要下手,陳蘅握住他的手腕,“皇伯父,你冷靜一點。”
“皇後,邪教毀了我們皇家,害得本王與皇弟都只得一個兒子,此仇不共戴天,這個邪教的後人……”
“將她留給我,我要拿她試藥,既然她不是你的女兒,我也勿須顧念皇伯父與堂兄的情面手下留情。”
白昊立在一邊,心裡琢磨著:娘親要拿這個女人試藥?試什麼藥?
宮裡要試藥的人多了。
這女人早前失憶過,該不會是……
他想到娘親可能是為了他,才要試藥的,那就是說,娘親覺得他是個怪物,要封印他是神龍的記憶。
不啊!這可不行!
可到底猜沒猜中呢?
如果是真的,他還是趕以溜回醫族去,先研究研究娘親用的是什麼法子。
定王道:“既然娘娘有用,本王就留給娘娘。”
他所有的熱情,被自己驚知的事實擊垮。
他那麼多優秀的兒女,竟然不是他自己的。
他作為丈夫、父親,是何其失敗。
“父王!”
“皇伯父……”
定王聽不到子侄們的呼喚,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邊往外移去。
有天眼閣諜者進來,抱拳道:“世子爺,接下來怎麼做?”
“照名簿令五城都督府、禦衛營拿人,這些人……一個都不要放過,當事者殺,不必再審!其家眷貶為役奴,流入苦寒地,年滿十五歲男丁,送往水軍死士營!”
害了他們的家,害了他的兄弟姐妹,還敢活著,只有殺!殺!
他那樣意氣風發的父親,卻被邪教精心佈局,傷害得遍體鱗傷。
陳蘅望著定王孤寂而頹廢的背影,大聲道:“皇伯父,邪教之人的話如何信得?你不要相信,事情沒有這麼糟。”
此刻,慕容思跪在地上,對著慕容慬連連磕頭:“陛下,妾身自小傾慕於你,妾身不是定王府的女兒,妾身願意留在你身邊為奴為婢,妾身……”
話沒說完,只聽兵入肉體的聲音。
出手的是慕容想,他真是受夠了,這不是他的妹妹,眉眼裡沒有父親、母親的樣子,也沒有舅家的模樣,他可以很肯定,這不是。
可是,因為他一直在母親身邊長大,即便看到不像,卻從未有人懷疑過。
陳蘅道:“堂兄,你為什麼殺她?本宮要用她試藥。”
“她……還是死了的好!”
他驀地轉身,大踏步地離去,一宿之間,就似有什麼壓垮了他。
他沒有兄弟姐妹,一個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