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江山易,治江山難,王大人去了徐州後,不僅是知州,還是水軍的糧草官,在赴任期間,你要研究江南局勢、民風民俗,一旦攻下江南,陛下必會委任一個熟諳江南的大都督前往治理江南官場、教化百姓。若你做好了,這可是立大功的機會……”
王灼一起立大功,最好能一舉掙下個爵位,餘蔭子孫。
十年前,他是一個謙謙君子,可家族的變故,讓他變得世俗了。
他更想中興瑯琊王氏曾經的榮光。
徵戰沙場,這變化太大,刀劍無眼,他若死了,留下妻兒又當如何。
唯有治江南,不像徵戰那般有風險。
王灼沒想到的事,今兒陳蘅與他們的談話內容,竟被錢狐貍給猜了個大半,且錢武為了讓錢家成為世家名門,其熱情與努力遠在他之上。
馮娥亦不會想到,就算她有千年後的靈魂,有些事,終究會照著歷史的軌跡去走。
夫婦二人告辭出來,陳蘅賞了他們夫婦一些茶商新供的新茶,這可是外頭喝不著的,而王灼就愛這種好茶,對他來說,比金銀珠寶管用。
家中有一個會賺錢的妻子,王灼家裡不缺錢。
夫妻二人出得宮門,正要回府,卻見錢武立在府門外。
王灼有些意外,畢竟在永樂府結識,算是故人,抱拳道:“錢大人……”
錢武道:“一回家,夫人就絮叨開了,說我只顧忙著自己的事,忘了將永樂府的土儀送來,連水也不讓喝,就把本官趕出來給你家送土儀。你家有個守節的寡妹,本官不便進去,只能在門口等著。”
馮娥笑道:“錢大人,請!”
錢武呵呵一笑,“誰能想到呢,當年的鳴石縣主會是北燕的莫愁郡主,這命富貴,怎麼都是富貴的,哈哈……”
看似感慨,可馮娥卻不會這麼看。
錢武後來可是盛極一世,且因帝後的原因,還做為丞相,八面逢緣,逢兇化吉,還做過赴江南的談和使臣,九生一死,更是讓帝後堅信了他的忠心,在數年後對他更為看重,就連徐修也比不過錢武。
馮娥想了想歷史的軌跡,對錢武的防備之心更甚。
錢武一側目,覺得馮娥的目光不對,心裡亦警惕起來。
“聽說王賢弟如今有三個嫡子了?”
王灼笑道:“原是想要一個女兒,可又是個兒子,長子已經啟蒙讀書。”
“王賢弟才華過人,有你這個父親,三個兒子必然成器。”
對錢武,馮娥不願開罪,也不希望王灼與他走得太近,委實此人是出了名的人精,對事勢的判斷、分析極為敏感,是個政治家。
應該說,他是一個能臣,更是一個出色家的政治家,但凡是政治家,都是玩弄權術的高手。
王灼是鬥不過錢武的。
王灼道:“阿娥,你去照看孩子,我與錢大人也是故交,我們一起敘舊說話。”
錢武見馮娥走遠,不知為何,他有些怵馮娥,輕嘆一聲,道:“王大人怎麼去徐州呢,那裡離江南極近,萬一打起來,這可不大好。以王夫人的身份,完全可以給你謀個更好的去處……”
王灼覺得沒必要瞞他,“這是我求來的,越是艱難,也越能磨礪一個人。”
他說是磨練,錢武可不會這麼看,“你有什麼打算?一面做知府,一面給水軍籌備糧草,朝廷的水軍訓練好了?”
王灼道:“水軍將領啟用的是新人,出自定王府,岳父與舅兄頗是賞識,我去徐州主要是配合他,負責糧草後勤之事,沒有多大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