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萍也是燕太宗至高宗皇帝期間唯一一位最終做到刑部尚書的女官,與滿朝男子站在其間,得兩代帝王器重。
馮娥想到此處,道:“阿萍,阿瑜說得沒錯,無論你怎麼做,對你娘和你兩個弟婦來說,他們都不會滿意。你的爵位只有一個,你給了大弟,小弟會說你偏心,會惹他不滿。
你不防收三五個孤女做弟子,授其斷案技巧,挑最優秀的女弟子繼承你的衣缽。讓她襲你之爵,明鏡府,聽聽,這名字多好聽。開派立府,說不得幾十年後,天下最出名的名捕、神探都是你的弟子呢。”
楊瑜眼睛一亮,“這主意好!阿娥此計甚妙,女子不成親又如何,照樣可以開派立府、後繼有人。”
她笑,訕訕道:“我只一個弟弟,他自來對我很是敬重、懂事,弟婦也是個懂事的,我的爵位自要留給侄兒。”
楊家的情況與張萍完全炯異。
張萍是家中母親偏心,父親不問世事,母親有偏寵,父親的袖手旁觀,仕途不暢,直接影響了張家的兩個弟弟。
張父一直想入仕,可北燕開啟科考取仕之法,甚至還有武科舉,文武並存的科舉之路,取代前晉推薦制度,更為公平,卻讓一個自視為世家出生的人無法步入仕途。
陳蘅道:“阿娥,你的事我記下了,回去等著訊息。”
馮娥再三央求,她不好再奪,她想不到好主意,慕容慬定能想到。
楊瑜道:“娘娘,屬下的事呢?”她笑得有些傻。
“你自己先想好太平盛世無仗可打時,你能做什麼,你不會想著在家裡坐吃等死,當飯桶罷。”
後面一句,她可不會當成罵人,這只是故友之間的揶揄打趣。
楊瑜笑了起來,撓著頭皮,“誰想當飯桶,我也想像張萍一樣。”
陳蘅又對張萍道:“你在辦案上是人才,心思細膩,可對處理家事卻是一頭霧水。阿萍,有些事當斷則斷,不斷反受其亂。”
她凝了一下,“你不妨離開燕京一段時間。”
張萍怕家裡尋來,上次張母帶著弟婦、弟弟尋來,就吵得她一個頭兩個大。“做什麼?”
彼時,為防家裡鬧騰,她聽說冀州一帶出了大案,領著女差捕躲了出去,聽聞母親、弟弟、弟婦未離開,又到他處繼續查案,直至張母尋不著人,拿她無法,張母總不能追著張萍四處跑,最終只得帶著兒子、兒婦回了永樂府。
陳蘅道:“與其止步於京,不如行萬裡路。北燕這麼大,所轄十幾省,又有數百州府,哪裡有大案,你就帶上趕赴哪裡查案、破案,為自己積攢經驗。
二三十年後,你走不動了,可以在家著書立傳,我將書名都想好了,就叫《明鏡錄》。將你斷過的案子都寫出來,告訴後人,這些大案、奇案都是怎麼一步步破的……”
天啦!馮娥的心顫了又顫,果真是鳳懿皇後的慧眼識珠,成就了一代神探張明鏡。
陳蘅這些話,可不就是歷史後來發生的事。
陳蘅一側目,看到馮娥那激動的表情,只片刻就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