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東珠,明天一早,必須回永樂府,你剛生了孩子,軍營是你能坐月子的地方,你說你,是不是又把預産期算錯了,不是才七個月,怎麼就生了,聖醫說,那三個孩子可像是足月生的。你是不是故意的,為了不回永樂府,故意隱瞞實情?”
反正她糊塗是出了名的,許真是記錯了。
三個孩子雖然小,可被聖醫調養得很健康,最弱的就是五姑娘,柔柔弱弱,小得跟只貓似的,身體最強壯的是六公子,哭聲震天,吵得袁東珠一聽他哭,直想把他給丟出去。
此刻袁東珠聽到三個孩子的哭聲,摟了最小的一個在懷裡,“乳母,先給她喂,你瞧她長得最瘦。”
乳母應了一聲,將兩個姑娘摟在懷裡。
“這三個孩子近來長開了,將來大了,定是一個比一個俊,瞧瞧六公子,真像陳將軍。”
“六公子與四姑娘長得像,五姑娘的眉眼更清秀水靈些。”
袁東珠覺得小女兒安靜些,沒那麼吵人,就連哭聲都是柔柔弱弱的。
一路上,走走停停,因奉了陳葳之令,要讓袁東珠與兩個乳母吃好,不要吝惜銀錢,一定要吃好,在洛陽城又添了一輛馬車,專讓侍女用紅泥爐子邊走連煲湯,每到一處地方就添買雞鴨等物。
袁東珠一個人就能吃大半鍋,剩下一半才歸了兩個乳母,每日要燉兩只雞或兩只鴨,因是冬天,殺了雞鴨帶上,一路也不怕壞。
陣林。
迷霧已去,醫長老的三弟子正在布陣。
陳蘅斂住氣息,放輕腳步,攀上一棵大樹,靜默地凝視在外圍布陣的醫長老。
他或是修修樹,再或移移石頭,甚至還將在周圍新種了幾根樹,忙到後頭,索性砍樹枝插在地上。
真是太不用心了!用樹枝當陣眼,這效果能好?
五品絕殺陣,就憑他用的陣眼,最多能成為四品玄陣。
醫長老布了一陣,總覺得暗處有一雙眼睛,喝斥一聲:“老三!是你嗎?”
這片林子裡,除了三弟子再不會有第三個人。
無人應聲,低沉的聲音處,一隻碩大的老鼠急奔而去。
醫長老自言自語道:“原是一隻老鼠。”
看了看手裡的算籌,推算如何將陣首陣尾相連。
陳蘅心裡暗:這絕殺陣內,不是應該有機關?若無機關,他是如何合應了“絕殺”之名,他的布陣術,確實有許多精妙之處,五品絕殺陣有二十七種變化,這一片林子周圍,正好將二十七種變化應用其間,自己若拿此陣練手,許能提升陣師等階。
這種環形陣法,首尾相連也最是考校人的本事,我且細細瞧看,看他如何弄的。
醫長老蹲在地上擺了一陣算籌,一個時辰後,他起身走到首尾處,“起即是終,終即是使,環形陣的要義,二十七種變化,每一個變化切點是終亦是始。”
他絮絮叨叨,走到最後的三丈空白處又砍了許多大樹枝,將樹枝插入泥土,最後揮起寶劍,將樹枝修成一般模樣。
混淆視線,一樣的樹枝,走入其間就會有迷魂之效。
厲害!
被他一修,很容易讓人産生在原地兜圈的錯覺。
醫長老留了一道生門,看看天色,“老三,五個時辰將到,不是為師心狠,而是不該糾纏上慕情。慕情對本教還有大用,你一心想娶她為妻,如何能行。
慕情對他根本就是逢場作戲,嫁個兩位丈夫的女人,焉會再為男人動心?她若真有心,就不會殺了大統帝。而她的自私無情,卻是少主最看重的,也唯有這樣的人,才能完成任務。”
慕情殺了大統帝,那麼,她的身份呼之欲出。
陳蘅一直尋不到的答案,卻從醫長老的嘴裡吐出。
醫長老看了眼布好的大陣,自生門而,到了外頭,又插了幾根樹枝,移了幾個塊石頭,生門變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