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厲喝一聲:“彭子,還不拖下去杖斃,記得把屍首送回韋府,讓韋家看看他們教出的好女兒。”
素日裝得大度,原來也暗藏禍心。
彭子嚇了一跳,一揮手,立有幾名內侍奔過來,拖了韋孺人就走。
陳蘅喊了聲:“且慢!”
韋孺人道:“婢妾待陛下之心……”
慕容慬問道:“朕被人追殺江湖之時,是皇後救下了朕;朕中毒、命懸一線時,是皇後救了朕的命;當朕身無分文時、流浪他鄉餓肚子,是皇後給了朕暖衣,也是皇後給了朕飽飯,她為朕所做的一切,遠勝過你這聲聲說有慕朕的世俗女子。”
她拿什麼與陳蘅比?
竟當成他的面,指責陳蘅不能生,還說什麼後、宮早晚會有新人。
“當北燕需要銀錢之時,是皇後變賣封邑田莊、店鋪,將銀子送給朕;當北燕的將士攻打鹹陽無糧餉時,也是皇後獻出糧食、銀錢……
皇後不僅是朕的救命之人,更是朕的妻子。她遇刺負傷,往後再不能生,可她給朕生下了一個神童皇子,只昊兒一個,就勝過旁人十個、一百個兒子。
她雖是一人,卻做了世間妻子都不能做到的事。她為朕,步步謀劃,更為了北燕收羅天下賢士。她不慕錢財,獻出的錢糧高達萬萬之數;她更獻給了北燕一座玉石礦,她所做的一切,原非你可比。”
她怎知道,陛下與皇後之間,有這麼多的過往。
這是患難情傷,是其他女子永遠也做不到的。
慕容慬厲聲道:“你拿話傷她,更是在傷朕。若皇後不能生,是朕之過,是朕逼她用藥氣救十二皇子,若非如此,她絕不會如此。你是在告訴朕,朕昔日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你更是指責朕,為了手足棄妻兒安危於不顧……”
韋孺人連連磕頭,“婢妾錯了,婢妾不該那樣指責皇後,婢妾只是太愛慕容陛下,不願離開陛下……”
慕容慬道:“普天之下,朕除了皇後,誰也不要。你當朕真是傻子,近來,韋家頻頻與你傳遞書信,要你盡快獲寵,甚至將媚藥都送入宮了,你是想給朕下藥?”
他衣袖一揮,幾封書信飛甩地上。
韋孺人顫微微地拾起一封。
是長兄給她的信,催她想盡法子得寵,定要贏個名分。
“韋家的榮華富貴、封候晉爵,你是為了愛慕?分明是愛慕皇帝這個身份,無論是誰是帝王,你都會愛慕?你愛慕的是給你榮華與權勢的男人?你不過是想透過朕得到這些?韋氏,別再說愛慕朕的話,你不配說這兩個字,從你口裡出來,惡心得讓朕想吐。”
他要的是愛慕他這個人,而非身份的女子,今生已有陳蘅,其他女子再也入不得他的眼。
慕容慬又大聲道:“所有人聽好了,朕這一生,只會有一個女人,那就是朕的結發妻子——鳳歌!終此一生,只傾心、鐘情她一人。任何不敬皇後者,就是不敬朕!”
平王妃不吱聲。
自古以來,帝王可以多情,卻不能專情,更不能痴情。
若是後宮妃嬪眾多,這份痴情非福是禍,但若後宮只皇後一人,就不定是禍了。
陳蘅竟在她們不知道的時候,為慕容慬做了那麼多。
就憑這點,沒有一個男子不會動心。
陳蘅淡淡地道:“我們夫妻之間,容不得任何人。韋氏,你求生還是求死?”
韋孺人抬眸,眼裡是濃得化不解的嫉妒。
為什麼自己不能得到新君的專寵與鐘情?
是她,面前這個異族女子、南晉的貴族後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