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宮,韋孺人起了大早,練習了一個時辰的舞蹈方才沐浴更衣,靜候皇後的鳳駕。
一聲高呼:“皇後娘娘到!”
陳蘅衣著鳳袍,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下內著素綾中單,外罩翠碧牡丹宮裳,裙罷曳地,逶迤間行止如水波,仿似數朵富貴牡丹盛開,幕腰繫青纓細紳帶,綴以鏤雕螭鳳紋青褐佩環,行止之時,有環佩叮當,頭上的釵飾皆與宮裳相配,多一支太多,少一支太少,俱出自內務府的名匠之手,宮裳的袖口、衣沿繡以天家貴眷才能享用的鳳羽,描金重繪,美輪美奐。
韋孺人已換上舞裳,見陳蘅身後跟著兩個小姑娘,皆不像及笄之齡,心下有些意外,這是拿兩個小孩子與她鬥舞。
陳蘅道:“韋孺人,你準備好了嗎?”
“婢妾已經準備好了!”
“本宮請了宮中樂坊的樂師來伴奏,又請了宮舞師觀舞,定王妃、平王妃稍後即到,但規矩還得再重複一遍,你若勝了,會有一次面見陛下的機會;你若輸了,便離開皇宮。第一才女之名不符,娶妻娶賢,納妾納顏,而帝王的妾室,不僅得生得好,更得擁有一項才藝,你處處不如人,便不配留在宮中。”
莫家姐妹面有鄙夷。
嫡妻不為,死賴在宮裡作甚,還狂妄自大,要與皇後鬥舞蹈,知不知道皇後的舞蹈有多高超?
不多地,定王妃、平王妃與宮中樂師已到。
韓姬朗聲道:“兩日前,韋孺人要與皇後鬥舞蹈,皇後貴為一國之後,讓她所授的舞蹈弟子莫家二位姑娘應下挑戰。今日鬥舞的規矩是:莫二姑娘與韋孺人學韋孺人的舞蹈,學得你一個動作記一分,學會一個有難度的動作記三分;之後,由韋孺人與莫二姑娘學舞蹈,亦是學會一個動作記一分,學會一個難度的記三分。”
“為示公允,以抽簽決定誰先跳舞。”
莫大姑娘早知這規矩,她身姿不如妹妹柔軟,讀書識字上的記憶好,可舞蹈實踐類的東西不如妹妹,心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莫二姑娘與韋孺人走近,這是寫好的兩個紙條,疊好的,一個寫著“先”,一個寫著“後”。
定王妃、平王妃細細地打量著莫家二位姑娘,委實這兩個姑娘都生得好看,眼睛有神,一瞧就是靈動活潑的性子。
莫二姑娘一拆開,看到一個“先”字,當即大聲道:“韋孺人,我抽到了先字!”
韋孺人手裡的是一個“後”字。
陳蘅看了眼韓姬。
韓姬道:“誰先誰後,各憑運氣。”
皇後是懷疑她動了手腳,她可沒動,她是瞧過祈福舞的,這舞蹈持似簡單,可裡頭卻融合了手式、舞步與動作三種,比尋常舞蹈的難度更大。
陳蘅喝了聲:“奏商周《祈福曲》。”
醫族女弟子應了一聲,有吹笛的,有彈琴的,合成一曲,曲調悠揚。
莫二姑娘張開雙手,笑眯眯地道:“美人可瞧仔細了,祈福舞分手勢、動作、步法三種。”她一轉身,雙手起舞,再是腰姿轉動下輕邁腳步。
韋孺人學著莫二姑娘的樣兒,最初以為簡單,但學了片刻,就知道此舞的不同尋常處,你學得了手勢、動作,卻會忘記步法,若記住了步法,又忘了手上的動作,這讓她顯得有些搞笑,慌亂之間,她踩住了裙擺,一聲慘叫,竟是自己摔倒在地。
幾個舞師道:“醫族祈福舞非同尋常,這可是幾千年前就傳下來的,就算你我,沒有大半月的潛心苦練,根本學不會。”
這一局,輸贏已定,只不知道莫二姑娘能學了韋孺人的舞蹈幾成。
莫二姑娘跳著祈福舞,俏皮、靈動又可愛,跳得賞心悅目,反觀韋孺人有些手忙腳亂。
一曲止,莫二姑娘道:“韋孺人輸了!”
韋孺人道:“莫二姑娘,我的舞蹈,不知你能學會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