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月失去了身份,她又有什麼?與長安的美人相比,也不過是中等之姿。
霍將軍會瞧得起她?霍將軍連娶數位弦續都沒了,而今更有六旬之齡,他徵戰沙場,除了保住家人,也是想給自己的兒孫掙一份榮耀。
他雖是一營主將,可真正沖鋒獻陣的是他的兒孫。
慕容慬道:“霍將軍既與她和離,就萬沒有再劫她的道理。”
雲陽結結巴巴,“弄月……有……有身孕了。”
霍將軍昔日的話猶在耳邊,“對納蘭弄月,末將從未碰過,委實她太年紀,比我的大孫女還小,與我的小女兒略長,只因昔日,慕容忻要賜婚,末將實在不好反對,只要應下。實則,納蘭弄月與慕容忻早有私情……”
慕容慬沉聲道:“是慕容忻的骨血?”
雲陽不敢說話。
她不知道慕容慬知曉多少。
納蘭深深一磕,“還請太子殿下救救我女兒,我們夫妻已經商量好,要她招夫盡孝。”
雖還有納蘭流風,但當日他們離家,將流風綁在秘室裡,又說了狠話,說從此後,就當沒有那樣的兒子。
如今,也只能依仗納蘭弄月養老。
有些事,做過了,就無法回頭。
他們更不敢回燕京,生怕被禦史們給盯上,流放孤雁口,那裡寸草不生,一年之中有半載都寒冷非常。
納蘭道:“待她産下孩子,若是男孩,就交給太子殿下處置,若是姑娘,就平安養大。只從昨日到現在,弄月不見了蹤跡,整個長安城,我們都尋了,就是沒人。”
慕容慬對禦狗道:“派一隊人四下尋找。”
“諾——”
尋了大半日,依舊未尋到納蘭弄月的下落。
但附近的百姓卻有看到的:
“那娘子與侍女來井邊,她立在一邊看,侍女打水洗衣,兩個說著話兒。突然就有一個灰袍道人拿著一根棍子,從身後打昏了侍女,捂了娘子的嘴,將娘子給帶上了一輛馬車。”
“你們當時為甚不叫?”
“聽說是邪教的人,邪教的長老可是早前的西燕國師,我們可不敢開罪。”
一旦叫了起來,萬一引得他們報複怎麼辦。
“那是輛什麼樣的馬車?”
“青色油壁車,城中富貴人家的馬車,上頭沒字,也沒個印記,只記得馬車四角掛了四個拳頭大的銅鈴鐺。”
這樣的馬車毫無特色,整個長安城更是不少。
因慕容慬勸眾文官照了北燕的規矩參加科考入仕,又拒絕收授美人,早前的文官們成了平民,自視有才華的人開始在家閉門苦讀,想參加下屆的科考。
就連一些寒門士子也在家苦讀。
這一來,早前的文官們竟個個都認為自己有高才。
又尋了幾個百姓,其間有人道:“一輛青色油壁車,沒有字,我見過,他一路往城西方向去了。”
追查了大半日,只知道納蘭弄月被人抓走了,定是抓去了邪教。
慕容慬告訴雲陽時,雲陽仿似天塌了,呼天搶地又是一番大哭。
“流風在鐵騎軍中效命,聽說是個校尉,你們若要與他寫信,可與他聯系。”
納蘭想到他們現在的身份,不能再連累了兒子,連連搖頭,“我們是罪人,如何能與納蘭校尉聯系,謝太子殿下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