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娥險些驚得昏過去。
賞梅宴在繼續。
用過午膳之後,陳蘅攜著元芸等人浩浩蕩蕩地回宮。
燕高帝正在宮裡批閱奏章,李力士從外頭一路疾奔,笑微微地道:“稟陛下,小皇孫今兒名動燕京。”
“昊兒,他又做什麼了?”
李力士就將昊兒罵人,還說他是天下第一,皇祖父天下第一、父親天下第一的話給說了,燕高帝哈哈大笑,“昊兒幾時會說話?”
李力士道:“聽說幾日前會說一個字,什麼吃、娘,今兒太子妃帶他去賞梅宴,突然就會說好多,還自稱小爺。要脅貴女,誰要敢嫁給太子,他就要陛下砍人家的頭。”
燕高帝喜道:“不愧是朕的孫兒,不看奏章了,擺駕太子宮。”
為什麼每次來太子宮,他都不在?
李力士問彭子:“小皇孫幾時回來?”
“每日去國師府學習,要黃昏才回宮。”
燕高帝心情大好,“朕就在這裡等著罷,朕接了昊兒去太極殿住兩日。”
只是,往常黃昏,人就回來了。
可今兒已過酉時,眼瞧著天色就暗了,卻不見人歸來。
燕高帝問:“怎麼回事?”
彭子讓白雯幾個去國師府接人,可國師府只有長陽子在,長陽子遞過一封信:“師尊帶著小公子回神木城,這是給太子妃的書信,瞧過之後就明白了。”
彭子道:“國師府的人說,上午巳正時分,大祭司帶著殷、周、白三位弟子與醫族弟子回神木城了,臨走的時候,把韓姬夫人家的兒子元傑、定王府的曠公子也給帶走了。”
燕高帝心頭有不好的預感,“朕的孫兒呢?”
彭子小心翼翼地道:“大祭司聽說皇孫聰明過人,乃是千年難遇的神童,摟在懷裡騎馬離開了,連服侍小皇孫的女官、弟子都被帶走了。”
燕高帝跺腳怒罵:“這個老匹夫,想要孫兒,他自己生去,搶朕的孫兒算什麼本事?他……真當自己是元聖的師兄,朕就不敢動他,朕……朕非發兵奪回皇孫不可!快!給太子傳書,讓他調兵攻打神木城,該死的老匹夫,他把朕的孫兒拐走了……”
他要哭死了。
他的孫兒走了啊。
他昨兒才沒見著,好不容易聽說孫兒會講話了,竟然被人拐走了。
他的心呀、肝呀,他的命呀。
燕高帝悲憤之時,彭子已溜去了陳蘅那邊。
陳蘅接過信,是大祭司的筆跡,上頭說得很清楚,說昊兒若再留在俗世,恐怕難保周全,為他的平安計,還是去神木城的好,在那裡,他能得到更周全的照顧。
“真將人帶走了?”
“是帶走了,還讓長陽子道長與定王府、帝月山莊傳了口訊,說將兩家的公子亦帶走了。”
定王夫婦亦得到了訊息。
定王妃很高興,做醫族的弟子,就算不能成為萬裡挑一的人才,至少也是千裡挑一,至少自己這個孫兒不會養廢了。
定王輕嘆一聲:“大祭司可真會捅簍子。”
定王妃道:“曠兒去了也好,不用一天兩頭地往家裡、國師府跑,你不是常說,男孩子就要多吃苦,吃了苦,才知道努力奮鬥。”
她覺得高興,只要她的兒孫有本事,其他的女人就壓不過她去。
定王道:“陛下有多看重小皇孫,好不容易聽說會說話了,就想聽小皇孫喚皇祖父,還沒聽著呢,將人帶走了。”
不用猜也知道陛下此刻肯定是火冒三丈,恨不得活剝了白染。
白染將慕容曠帶上,不就是希望定王在皇帝那裡幫忙說話。
看在白染亦是他孫兒的師祖,他還真不能撒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