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內侍凝了一下,讓他雲見蓮妃莫靜之?
他補充道:“我箱子裡有一瓶鶴頂紅,帶上罷!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昔日慕容忻叛逃燕京,本王一念仁慈卻害了自己的妻兒,身為丈夫、父親,當保護自己的妻兒。同樣的錯,本王不會再犯兩次。”
他放過慕容忻,可慕容忻卻反過來害他看重的親人。
這一次,他不會再給自己留下任何的隱患。
他看重他們,他們卻處處算計。
他抬眸定定地看著慕容愷,他要讓慕容愷看到自己的改變,毫無顧忌地道:“八弟仁慈,要替他們求情,你如何保證他們將來不會心生歹意?你不要忘了,慕容顯、慕容昌已經知事,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若你敢以自己的項上人頭、一家安危為他們擔保他們不會叛逆,不會心生歹意,本王可以留他們一命……”
讓他擔保?他如何擔保?
慕容顯兄弟可是知曉慕容慬一箭奪了慕容忻的命。
慕容慬容不下慕容忻,也是因慕容忻算計了陳蘅母子,一怒之下,一股作氣,揮軍長安,直接滅了西燕。
慕容愷問道:“若他們謀逆會如何?”
慕容慬無情地道:“那你就是他們的共犯,在他們的罪上再加一等。八弟可能擔保?”
不能!
若真出了差子,他就是共犯,他會將自己的命與妻兒的命一併送上絕路。
太子要殺慕容顯,而他來作保,不出事便罷,一旦出事,自己的性命危急。
慕容忻雖是長兄,可對慕容愷來說,並沒有重要到需要將自己的性命相托。可是,他不想看慕容顯兄弟喪命。
慕容慬面含譏諷,“若你能擔保,我們君臣便立契為憑,再公佈六部知曉,他日若慕容忻的後人謀逆,廣平王府視為同黨並罪加一等。”
立契為憑?這不是說,有了此契,朝中官員任何人都可以誅殺他。
他不能!
這不是他的四兄,他四兄不會如此絕情。
慕容慬冷冷地道:“只有刻骨的痛過、悔過,才會知道,一旦做錯了選擇,將會付出怎樣的代價。八弟,事未落到你身上,你當然可以說得輕松。而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不會婦人之仁。若你真想救他們,就立契為憑!”
慕容愷很想答應,可僅有理智告訴他:他不能。
他真的不敢保證。
慕容顯兄弟經歷了今日的事,如何能保證他們沒有二心。
“八弟若無旁事,退下罷!你一心想做皇伯父那樣的賢王,就憑此事,你與他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慕容慬無情地道破一個事實,“與你相比,反而是六弟更像皇伯父。”
太子皇兄對他失望了?
他是婦人之仁,他不該為逆賊求情。
他以為,慕容慬也不想的,所以才想道破慕容慬又想保人的心思。
可自己所為,卻讓慕容慬失望了。
慕容愷失魂落魄地退出大元帥帳,突地迷茫起來。
生平第一次,他發現自己看不透自小一起長大的皇兄。
慕容慬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他親手射殺慕容忻。
與其說是他縱容少詹事,不說是他授意少詹事。
小馬取了鶴頂紅,領上一列太子宮的親衛,前往囚帳方向。
在囚帳外頭的空地上,幾輛囚車內各關押著罪人。
小馬冷聲道:“來人!將逆賊慕容忻的家眷押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