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活下去,卻得尷尬地面對因為失敗帶來的痛苦與恥辱。
莫靜之問:“你在找什麼?”
“找什麼?”阿依拽住她的脖子,似要將她捏碎,“你要不要隨夏候凜同去,你們不是恩愛夫妻,你要他,若你死,他便不能獨活。他死了,你不如陪他去死。”
“不!不,我不能死,我還有兒女要守護,我不能死……”
“莫靜之,這不過是你的藉口,在你的骨子裡,你是自私的,卻以這個為理由。你不是愛極了夏候凜,你能送他下地獄,為什麼不隨他去。”
阿依的手指掠過莫靜之的後背、大腿,將後面瞧了個分明,又粗魯地將她翻過來,莫靜之驚呼一聲,這巫女該不是好女風。
可阿依分明在尋什麼東西,只是她的身上還有什麼東西不成?
突地,阿依未尋到巫族古籍中的印記,更為粗暴地將莫靜之推開,一臉嫌棄地道:“你就是個蠢貨!朝代變遷,從來新朝的皇族為了維固皇權,對前朝的皇族都是趕盡殺絕。慕容忻現在不殺你的兒子,早晚有一日也會殺。”
她不會告訴莫靜之,從莫靜之親手殺夏候凜那一刻,慕容忻就在算計,沒有慕容忻的允許,怎會讓莫靜之的兒女親眼看到她殺死自己的丈夫、兩個孩子的父親。
沒瞧見南晉的太子看著莫靜之的眼神含恨。
可莫靜之竟未察覺,以為那孩子只是被巨變嚇傻了。
幾歲大的孩子,就知道掩飾自己的恨意,而母親總以為自己的孩子是最善良、純真的。
莫靜之不答話。
她怕阿依再做出什麼,比如毀容,又或是毀了她。
如果她的容貌沒了,慕容忻只會拿她當玩應。
阿依道:“你說,如果我把你不是帝凰女的事告訴慕容忻會如何?”
“不!不要!阿依,我知道騙你不對。”
阿依沒說錯,她骨子裡就是自私的。
她以前很厭惡莫南,可她也做了莫南一樣自私自利的人。
她以為慕容忻為重用莫南,可她猜錯了,慕容忻是要重用南國人,但重用的卻是傅月妃的孃家父兄。
他沿襲了北燕的朝廷制度,親自將傅月妃的父親捧上了右丞相的位置上,又將龐皇後的父親捧上左丞相的位置,他給了龐家尊崇,也同樣給了傅家一樣的尊貴。
“我是被逼的,是悟緣那禿驢害了我,要不是他,莫太後就不會以為我是帝凰女……”
阿依狠聲道:“她逼了你,就能讓你欺騙我?你是不是以為巫族活該?”
她視線緊了又緊,“我今日來,要從你體內取走同心蠱,就你這樣的女人,不配擁有愛情。當年王灼瞧不上你,定知道你的骨子裡就自私自利。”
王灼,那個如清風明月般美好的男子,曾名動天下,可在這亂世之中,只聽說他娶了馮娥,隨馮娥去了其生父的祖籍,後來再沒有他的訊息。
阿依取出一面小鼓,不停地搖著,聲聲似擊在莫靜之的心上,一聲一下的刺痛,令她大汗淋漓。
啊——啊——
莫靜之痛苦地翻滾著,哀求著阿依不要再搖。
阿依譏諷而俯視著,帶著報複的淺笑。
這樣的痛,就像要將她的心剜出來。
如此的疼,似要將她的心撕成碎片。
偏偏她不能昏,也無法睡,只能翻滾、哀求,第一次,莫靜之發現自己在阿依面前是如此的渺小,那個曾將她捧著的小巫女,也可以主宰她的生死。
阿依很想讓莫靜之死,可很快她就發現這樣弄死莫靜之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