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洵不無遺憾地道:“尹娘子,你會懊悔的,本是珠玉質,怎耐陷泥淖。”
太子宮盛宴,在歌舞昇平中結束,測出自家女兒血脈尊貴的人家很歡喜,得了良緣的就更歡喜,就連一個來自山野,家世不顯的宮娥竟被定王妃選定為文藻候正妻。
定王聽說尹雨裳是青氣血脈,失態地抱住定王妃親了兩口,又誇定王妃果決做得好,定王妃就跟吃了一枚蜜糖。
“那少祭司是從哪兒來的,竟跑出來搶人?”
“你理他作甚?聽說上回開罪了太子,被太子給揍了一頓,他還去搶過太子妃,只要聽說血脈好,就沒有他不搶的。”
定王妃將少祭司給罵了一頓。
尹雨裳住進了定王府,由定王妃、世子妃帶著學規矩,學習打理庶務,定王妃又挑了教養嬤嬤、銀侍女到她身邊服侍,一面又與武州尹家人寫信聯系,希望武州長輩入京商議尹雨裳與文藻候的婚事。
八皇子與潘如訂親,是太子賜婚,潘家本是寒門,為了預備嫁妝,這可是愁壞了。
慕容慬覺得潘安的官職太低,八皇子臉上不好看,去尋燕高帝說情。
燕高帝道:“給潘安求官?”
“父皇,八皇弟要娶潘氏女為正妃,他的官位太低,臉上不大好看,還請父皇破例拔擢。再有,八皇弟要成親,潘家本是寒門,這嫁妝也預備得不大成樣,兒臣想自掏三萬兩銀子送到潘家,讓潘家給她預備成嫁妝。”
這個兒子友好兄弟,又是給八皇子的舅兄求官,又是自掏銀子幫心預備嫁妝,真是沒話說。
燕高帝道:“朕知道了,潘安雖是上屆的探花郎,可這才幹尚未練出來,且去禮部任個五品郎中。”
“謝父皇。”
五品郎中好過現在從七品的庶吉士。
在太子宮宴會上,被檢測出血脈純淨的女郎,皆有媒人、好人家登門求娶。
一時間,燕京各家倒亦熱鬧起來。
俞府。
俞夫人特意請來刑部提刑司的張萍。
張萍是得了馮娥說情,這得決定管這閑事。
俞五娘子眼神堅定。
俞四娘子眸含怨恨。
上次張萍在朝中遇到俞大人,還意氣風發,今日再見,卻有些落魄,任何一個官員從三品侍郎被貶為從五品的員外郎,也是一次重創。
太子以“此人打理不好家宅,寵妾滅妻,有失體統”為由,降了他的官職。
俞夫人道:“張大人,可以開始了。”
張萍應了一聲,讓同來的提刑司女差捕取了兩碗清水,俞夫人割破手指,在兩只碗裡各滴一滴血。
五娘子走近,咬破手指,鮮血滴落。
為了分辯,兩只碗上的花紋不同,一個是蘭草青花紋,一個是祥雲花邊碗,可以分辯清楚。
四娘子走近,看了看手指,她怕痛,卻被俞夫人的僕婦拿著刀子一刀劃下,鮮血滴落到碗裡。
俞夫人一臉冰冷,唯有看著五娘子時,眸子裡有一份柔軟。
“融了!融了……”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俞夫人的血與五娘子的融在一處,而另一隻碗裡的血卻未相融。
俞夫人微眯了一下眼,“大人,當年換我女兒的事,你到底知不知情?將我孃家的穩婆借去給她一個女昌婦接生,卻害我發動,身邊除了乳母,就沒個幫襯的,我為何産下小五後就再不能生?是不是她動的手腳?”
俞大人道:“當時家裡很亂,這抱錯孩子……”
“抱錯孩子,好一句抱錯孩子,我的主院、他住北邊小院,這其間相隔那麼遠,怎麼抱錯孩子。我忍讓、退避了十五年,換來的就是這結局,自己嫡親的女兒被人薄待,一個女昌婦生的賤人卻錦衣玉食……
我不是什麼大度的人,今日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