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計較了,偏兩位丞相咬住不放。
兩位丞相同時揖手,齊聲道:“禮不可廢,律不可廢,請陛下重罰!”
麗妃軟坐在地,怎就成了這樣,是誰改了她傳出宮的紙條,那酷似自己的筆跡,絕不是她的。
燕高帝原想輕輕地揭過,一個是他“寵”了十幾年的嬪妃,一個是他的兒子,成全二人也何償不可,可兩位丞相不願意,說壞了規矩。
定王此刻亦跪在地上,高呼:“請陛下重罰!”
“阿慬,你是太子,你如何看?”
“啟稟父皇,大皇兄雖行事不端,但念在他與容氏一片真心,按律當重罰,然律法之外亦有人情。兒臣以為……”
左丞相當即怒道:“太子殿下,你身為一國儲君,顧念手足之情是好,可一味仁慈亦絕非好事。遼陽王明知是庶母,卻染指於榻,其心可誅。皇子更是天下萬民的表率,怎可如此行事,不配為子。”
這樣的事,若發生在尋常百姓家,這樣的兒子可以逐出家門,這樣的女人更可以當即拉去沉塘。
但,這是皇族,是醜聞,必須得罰。
燕高帝又看著一側暗流冷汗的慶王,“慶皇叔,你意下如何?”
“啟稟陛下,麗妃雖非我親女,卻是在慶王府長大的,臣著實沒想到,她與其生母一樣,都是不安分的,臣聽從陛下發落。”
什麼叫與其生母一樣……
她生母心心念著的是燕高帝。
還曾說燕高帝是難得的長情男子,能嫁給他是福分。
慶王為了把自己摘清,自己尋了頂帽子戴上,麗妃是否慶王的親女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遼陽王偷了庶母。
燕高帝道:“你若非親父,卻是養父。奪去麗妃的嬪妃位分,貶為庶人,交慶王發落!”
慶王握了握拳頭,抬眸時,正與慕容慬的眼神撞了個正著。
他眼裡有冷笑,這是什麼意思?
是知道他杜撰出什麼侍衛之女是假話?
慶王想到醫族有驗血脈的血親汁,若是拿出這個來,他與麗妃之間的父女關系就不用再辯,屆時,他這個禍亂明君的罪名跑不掉。
他怎麼也沒想到,麗妃入宮十幾載,燕高帝就沒碰過,燕高帝一直拿她當堂妹待。
可麗妃呢,這麼大的事,沒告訴他一個字。
麗妃不說,是怕人瞧她的笑話,怕自己在深宮無法生存。
即便這寵妃是假的,但至少六宮所有的人都認為是真的,她可以高高在上,她可以呼風喚雨,她亦能保護好自己,甚至連以前要瞧眼色的人,都要瞧她的眼色,如此,就足夠了。
麗妃俯下身子,不知慶王所言是真是假,如果自己不是慶王的女兒,會不會是燕高帝的骨血,如果真是如此,就有了燕高帝不碰她的理由。
“啟稟陛下,妾身願和親柔然。”
和親?
她!
不,不可以!
慶王想到此處,和親的麗妃會以為真不是他女兒,對他進行報複。
拿定主意,慶王怒喝一聲:“你這個孽女,本王雖非你的親父,卻也養大了你,你竟敢不守婦道,與你親娘一樣水性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