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蘅到瑞華堂時,花廳上已雲集了數人,除了悟緣大師與太平幫的幫主、大長老、唐縣令,還有玉司工、錢縣丞,其間又有一人,半新的舊緞,清瘦的身影,態度謙恭又謹慎。
“王世兄!”陳蘅奪口撥出。
王灼揖手道:“一別三載,郡主可好?”
“甚好,有勞王世兄掛懷。”
莫氏笑微微地道:“阿蘅,悟緣大師、燕幫主、大長老與唐縣令,是替你與帝月盟主元龍登門提親的。而錢縣丞、玉司工則是替你與王三郎提親的。”
陳蘅雙眸一垂。
事別三年,王灼對她的心思還未斷。
只是一個人的心,只能容得下一人。
王灼揖手道:“陳世妹,若世妹應允婚事,灼許諾此生唯你一人。”
王氏已經不存在了,他沒有家了,王牧的子嗣血脈就剩他一人。
外頭,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王灼,事過三載,你還賊心不死,敢與我搶人?”
慕容慬一襲錦衣華服,銀冠高戴,自有一股震懾人的威武、貴氣,長期的身居高位,他的氣度自不同失去家人的王灼。
在他的面前,王灼就像一隻無家的小貓,而他是手握芸芸眾生的神明。
韓姬見到慕容慬,難掩激動,欲言卻又止。
慕容慬揖手道:“啟稟老夫人,晚輩一片誠心,請了悟緣大師、燕幫主、大長老與唐縣令同來保媒,若老夫人將愛女許配晚輩,晚輩定會敬重愛惜,不負你的交託,不負卿卿之心。”
卿卿,當然是指陳蘅,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用著“卿卿”這詞沒有半分生澀。
莫氏心下著惱,氣他不分場合。
“阿蘅,你意下如何?”
“阿孃,女兒心儀元龍……”
她眼簾一垂,臉頰露出兩抹羞紅。
當真是女大不中留,“心儀”就說出口了。
陳蘅不知錢縣丞、玉司工幾時與王灼相熟,正要說話,只聽外頭傳來陳蘊熱切的聲音:“母親,聽說王三郎來了?”
他看了看屋裡的人,當目光停落到慕容慬身上時,心下錯愕不小,“朱雀,你……是男人?”
莫南因愛慕朱雀美貌,鬧出那般大的風波,他愛慕上的居然是一個男子。
諷刺!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慕容慬揖手道:“在下從來都是男人,徵戰南疆的二公子夫婦一早就知。”
男人,還是與他妹妹同住同吃了大半年的男人,這下完了,這親事必須得成;不成,妹妹成了什麼人?
莫氏惡狠狠地盯著陳蘅,似要怒罵,卻因著人多,嚥下了話頭。
陳蘊拉了王灼,笑道:“走,去我屋裡說話。東邊建了座郡主花園,亦是辦書畫會、詩文會的好去處。”
郡主花園有書畫會等,娘子、公子們的都有,有時開書畫會,有時又開詩文會,是陳蘅挑頭成立的,女郎那邊陳薇領了一個左手官的職,又有人領了右手官,辦得像模像樣,入會的娘子有二十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