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驚住了所有靈堂的人。
袁東珠怒喝道:“你要我們的命,我們怎招惹你了,你竟要我們死?”
“哈哈……莫氏死了,陳葳守孝,去不成南疆,南疆就是三皇子的,哈哈……”
啪!啪!
陳朝剛揚臂,兩記狠重的耳光落到陳宏的臉頰,可謂左右開弓,片刻就泛起幾個紅手指印,彷彿印在臉頰。
陳宏微凝“痛,好痛!長兄,你打我?”之後又是一陣大笑。
“陳留太主死了,哈哈……她不是病死的,是被我阿孃毒死的,哈哈,陳留太主是被毒死的!我娘殺了陳留,我殺了她兒子,我兒子再頂了陳安兒子的烈焰軍元帥一職……”
陳蘊再也無法平靜,縱身一閃,一把拽住他的衣襟:“我祖母是被你們毒死的?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毒死她?為什麼?”
陳宏哈哈大笑,卻不再說話。
突地,眼珠子一轉,隱約看到棺木上有人,陳宏雙膝一軟,跪在下面連連磕頭:“嫡母、長兄,我沒想殺你們啊!可是你們不死,就擋了我和孃的路!嫡妻之位是我孃的,嫡長子也是我的,我要做榮國公,我才是榮國公……哈哈……”
他嘴裡胡言亂語,但陳蘊原不信陳蘅的話,此刻聽陳宏自己說出來,驚駭不下。
他再度抓住了陳宏,厲聲道:“是柳氏毒死我祖母的,是不是,是她毒死我祖母?”
“我娘說:她為什麼不戰死沙場,一回都城就病了,還要我娘侍疾,她搶了我孃的嫡妻之位,憑什麼要我娘侍候湯藥。憑什麼?她該死!她真該死!要不是她,我娘就是陳氏大房的主母,是她搶了我們的一切……”
陳朝剛跺腳厲喝:“孽子,你還不住嘴,快住嘴!”
陳蘅抬眸看著一側平靜的韓姬。
不是說是瘋藥,怎麼陳宏把毒殺陳留太主的事都要說出來了。
她相信,今日在場的人,很快就會告訴給太後與晉德帝。
陳留太主保護太後母子,沒有陳留,就沒晉德帝的今日。
就算是皇子們每每提及陳留太主,心中、神情都是敬重和贊賞的。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巾幗女英雄,徵戰沙場,建立烈焰軍,卻在晉國安寧後,帶著遍體的累累傷痕,英年早逝。陳留在沙場數年,渾身留下刀傷、劍傷無數,就是臉上也有一道刀疤,世間的女子,哪一個不愛容貌,為了大晉,她做了本屬男子做的事。
晉德帝感恩,無法封賞陳留太主,就善待陳留太主的兒孫。
現在真相大白,英雄一世的陳留太主是被後宅婦人所毒殺,而她的兒子更逝於後宅爭鬥。
完了!這一切都完了!
身為陳留太主丈夫的陳朝剛難辭其咎,陳留太主是死於他寵妾之手。
一個寵妾滅妻的罪名跑不掉。
一旦太後、皇帝震怒,他的性命難保。
陳宏連連磕頭,對著棺木不停地磕,“我娘支開所有人,讓我捧藥給她,嗚嗚,我不知道那藥有毒。陳留喝下後就……就吐血,我娘……給她擦拭幹淨,除了我,誰也不知道。我好怕,我殺了陳留,可我娘說,她受夠了侍候她。她不要侍候奪位仇人,她要陳留死……”
“哈哈!陳留死了,她死了!”陳宏緩緩抬頭,突地指著陳朝剛,“你這個懦夫,因為兩個老東西的遺言,不敢扶我娘為正妻,你是個懦夫!你言而無信,你不是說此生只歡喜我娘一人,可你娶了陳留,左一個、右一個地納了那麼多侍妾……”
陳朝剛沖了過來,嘴裡怒罵著“孽子”,又扇了陳宏幾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