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自言自語地道:“我讓莫氏蒙羞,玷汙了莫氏的名聲……”
他們站在大門外,不願離去,想等長輩們迴心轉意。
此刻,幾個男子緩緩走近。
領首的是莫氏二房的庶長子,一手負後,臉上帶著譏諷,他們是一個老祖宗的後人,可莫南自小仗著自己聰明,學什麼都快,處處欺他,瞧不起他是庶出。
“莫南,你也有今日?一個喪家之犬!”
後頭的人大喝道:“我們莫氏沒你這樣丟人現眼的人,妻室用孃家侄兒冒充莫氏子孫,妾室偷漢生孽種……”
年輕時的莫南是莫氏的驕傲。
現在的他是莫氏一族的恥辱,世族公子身上發生的丟人事,他身上都發生了。
莫南依舊不明白自己錯在什麼地方?他要處罰二從母母女,甚至可以嚴懲小歐氏,可是父母、兄弟全不聽他的解釋,也不願再給他機會。
一行幾人,年紀長的四十多歲,年幼少的亦有二十歲左右,但他們都是莫南的同輩族兄、族弟,人人臉上帶著鄙夷。
“簡直丟了我們莫氏一族的臉面,偷漢的妾,就該沉塘處死,至於野種嘛,就該降為府伎,用來服侍男賓。”
其間一個男子勾住香芝的下頜,香芝想打人,可她的武功已經沒了,渾身沒有半分的力道。
九娘子葉芝直往三從母身後閃躲,有人正要欺負,只聽大從母厲聲道:“幾位想作甚,葉芝可是莫氏的骨血,婢婦所出的十三郎也是莫氏的骨血。”
他們又沒錯,因莫老家主遷怒,連他們也給趕出來。
莫南從族中除名,他們自是要跟著他的。
只是這回,莫氏做得太狠。
幾人打量著十三郎君,又看了看九娘子葉芝,“瞧著倒像是莫南的種,嘖嘖,真是丟人,所謂的繼室嫡子是假的,從歌舞坊納入後宅的妾室所出全都是野種……”
二房的庶長子道:“奇了,不是還有一個叫草芝的?”
另一人道:“聽說被三房的三叔母花一百兩銀子給買了。”
“草芝雖說年紀小,好生調教一陣子,送給貴人玩樂倒亦不錯。”
二房的庶長子道:“莫南就是我等的例子,你們可莫將歌舞坊的賤伎弄回府,那種地方的女人,玩玩就好,弄回家替別人養兒女,當真成了大笑話。”
“明族兄,我等若真弄回家,定然先灌藥,就那等髒身子,哪裡配生養莫氏的子孫。”
莫南氣得緊握著雙拳,突地,他一個箭步沖向庶長子,剛打兩拳,庶長子一閃身,抬腿狠踹,莫南不妨,摔倒在地,幾人圍攏過來,不一會兒,拳頭、腳頭齊下。
“還當自己是莫氏嫡支大房的嫡次子?呸,你不是莫氏人,廣陵城東乃我莫氏地盤,滾!現在就給我滾出廣陵城!”
“丟人現眼的東西,我們莫氏的名聲都被你敗壞了。”
“哪有將伎人納回府的,你納了,不僅納了,還敗壞了莫氏的血脈,汙了名、髒了血脈……”
“莫氏的罪人,也敢在我等面前張狂。”
各種訓斥的、怒罵的聲音不絕於耳。
莫南抱著身子,不停地翻滾著。
不,他不甘心!
大從母道:“你們再打夫主,我就去莫家大房求助?”
幾人停了下來。
“宗主是將二郎主除名,可他還是大郎主的二弟,是三郎主、四郎主的二兄,無論如何,也是他們的手足兄弟。”
庶長子率先大笑,笑聲朗朗,聽到人耳裡卻是無盡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