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鬍子藉著火把的光亮,瞧不見對面船上的少女,但他知道這定是一個美人,“侄兒婦,你說哪裡話,你一嫁過來,水幫與莫家就是姻親,哪有為難自家親戚的道理。”
禦狗繼續道:“從現在開始,水幫不得再收莫家的保護銀子,這錢……你們得免了。”
絡腮鬍子心情大好,還是這位永樂郡主識趣,“免了,都免了!”
禦狗道:“二叔父,水幫做主的是老幫主與二幫主,我要他說話。”
絡腮鬍子被這一聲“二叔父”叫得很是受用。
文士沒想這事還真成了。
不成也不行,不成他們是會真燒船殺人的。
絡腮鬍子樂得見眉不見眼,“天兒,你說句話罷。”
白天朗聲道:“我在此承諾,即日起我水幫上下不會為難莫家船隻,也不再收莫家的保護銀子。”
禦狗回頭:“你們幾個侍女,本郡主要嫁水幫少幫主為婦,你們哭喪著臉作甚,說罷,誰願意隨本郡主前往水幫?”
侍女肯定是要帶的,一個不帶就會成為最大的破綻。
只有他們騙過了丫頭,亦才能成功騙過水幫。
杜鵑忙道:“小婢願隨郡主過江。”
禦狗笑。
四個丫頭裡頭,就屬杜鵑最忠心。
郡主嫁給水匪,這不是水匪婆子了,往後還有什麼前程可言。
白鷺止不住地後退兩步。
黃鸝亦面有不甘。
禦狗已瞧出慕容慬的意思,盟主夫人的身邊只留最忠心的人。
燕兒壯著膽子,道:“婢子願隨郡主過江。”
禦狗問:“黃鸝、白鷺,你二人呢?你們不會讓本郡主只帶兩位侍女過江吧。”
黃鸝身子微顫。
白鷺雙膝一軟,“郡主,婢子家裡還有父母家人,婢子不想與家人分開,請郡主恕罪。”
你不願與家人分開,那杜鵑、燕兒呢?她們就樂意?
禦狗又望向黃鸝,她垂首,語調裡有萬千的不甘:“婢子願隨郡主過江。”
慕容慬道:“黃鸝、白鷺,帶上你們的包袱,隨郡主過江。”
莫三舅不知這是怎麼回事,但他知道這裡面定有內情。
朱雀不要自願跟隨的侍女,卻偏偏點了兩個不大忠心的,他這是要替陳蘅除掉身邊有二心,又經不住威逼利誘的侍女?
兩個侍女失魂落魄進入房間。
杜鵑、燕兒跟了進去。
就算杜鵑再遲鈍,她也瞧出“郡主”的用意,郡主不讓自願跟隨的人,卻偏偏讓黃鸝、白鷺二人跟著。
黃鸝拉著杜鵑,“杜鵑,你與郡主好好說,你願意過江,可我……真的不願意,杜鵑……”
燕兒冷聲道:“這是郡主的命令,我們誰也違抗不得。”
雖然她有時候愛出風頭,還愛搶功勞,可黃鸝是與郡主一起長大的,居然不願陪郡主落難,能享富貴,卻不能共患難的婢女,大難來時就想拋下自己服侍的女郎,這種婢女最不能容忍。
白鷺則是過慣了安逸生活,今兒一出事,她就露了原形。
杜鵑將自己的貼己的銀錢拿出來,“黃鸝,你去了那邊許能用得上……”
砰啷一聲,黃鸝一把將杜鵑遞來的錢袋擊落在地,“那可是匪窩,你是不是一早就瞧出郡主的意思?知道她是試探,只留忠心人,而我因為掛念家人,只不願入匪窩,反被她所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