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揭起書法,小心地捧在手裡,往曲橋方向移去。
王灼的侍從飛野似地到曲橋接字。
陳蘅大聲道:“說到丹青,我自來喜歡謝氏阿雯的水墨花卉圖,謝氏阿雯的花木圖畫技獨特,佈局嚴謹,牡丹雍榮,梅花孤傲……”
她這一招是“禍水東引”?不,她是把注意力牽引到其他人身上。
慕容慬心裡暗道:天下三分,南晉的皇子卻忙著附庸風雅,今兒在場的便有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甚至還有個面容白得跟雪的七皇子,皇子們毫無憂患之心,這些貴族公子也未憂天下大勢,這樣的南朝還能安穩多久?
就算北燕無角逐之心,西魏還會沒有爭逐之意?
自有北燕以來,北燕皇族就以一統天下為任,無論是三歲的幼兒,還是六十歲的老親王,他們都有此念。
對岸的郎君大聲道:“還請謝氏阿雯當場作畫,讓我等觀瞻一下能讓永樂都大為贊賞的牡丹、梅花。”
一聲起,立時有人跟著附和:“請謝氏阿雯留下墨寶!”
謝女郎帶著羞怯,又難掩一展畫技的熱切。
若是繪得好了,她的才名將會更進一層。
德馨朗聲道:“謝氏阿雯自會留下墨寶,可你們卻不能白瞧。”
楊郎君道:“六公主不妨直言。”
“謝氏阿雯留下墨寶,待得初雪之後,你們可得派人去西山採摘梅花,以供我們書畫會賞梅。”
她的話剛落音,寧王大郡主忙附和道:“正是,定要採摘最美最香的梅花。”
崔女郎道:“我瞧今日倒不如競畫,謝氏阿雯留下牡丹梅花圖一幅,諸位郎君抽出十人與阿雯競畫,若是你們中有人輸了,待今冬梅花盛放時,這幾人就去西山採摘梅花送往西園供我等欣賞。”
這種玩法,書畫會裡常有。
有時候隔河論書畫、談詩文,甚至鬥琴技,輸了的人就為贏者做一件事,所做之事多是風雅之事,也是他們最喜的。
女郎們生得嬌弱,不會如郎君們一般爬上一個時辰去西山賞梅,但她們能要求輸者去採梅回來。
德淑正在興頭上,提高嗓門道:“只鬥畫太過單一,不如也鬥書法如何,崔氏阿珊留書一幅,諸位郎君依舊抽簽選出十人與阿珊鬥書。勝者,得女郎會美酒一壺,輸者去西山採梅。”
楊嘉大笑幾聲,“誰不知謝女郎、崔女郎皆是你們女郎會的佼佼者,她二人的才華堪與我們郎君中的翹楚相比,這要抽簽下來,恐怕好些人都得去摘梅。”
這話,也算是抬舉了二位女郎。
七皇子附和道:“楊郎所言正是,我瞧不如雙方各抽十位競字者,又十位競畫者,分以郎君中的書一號對女郎中的書一號,競畫者依然。”
王灼道:“此法甚好。”
崔女郎望著陳蘅。
謝女郎低聲道:“他們現在是越來越精。”
德馨、德淑、寧王府大郡主幾個聚在一處商議,依然忘了個人恩怨。
片刻後,崔女郎道:“四殿下、王三郎君,郎君會意下如何?”
四皇子道:“還待女郎會回話。”
崔女郎道:“我們應了!”
七皇子大叫道:“郎君會的王灼,女郎會的永樂不能參加,她們若是抽中,無論遇到誰,豈不是必勝之事。”
有人跟著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