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葉牧杞把同學們捐的善款統計好,送到了高一年級組的辦公室。
季墨早就坐在那兒等她了。
現在是放學時間,辦公室也就只有一個老師。
葉牧杞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煙味,很刺鼻。她從小就不喜歡這種味道,下意識地抬手在鼻尖兒前扇了兩下。
季墨看到了這個舉動,起身走到窗邊,把窗戶開啟,然後倚在窗沿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把善款放在我桌面,隨便用本書壓著就好。”
“哦哦,知道了。”葉牧杞照季老師的話做,嘴邊忍不住說兩句,“季老師,抽菸對身體不好的,以後要少抽。我小姨說這不僅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身邊的人負責。”
說完吐了吐舌頭,衝他笑笑。
晚風透過視窗吹進室內,吹起些許涼意來。
季默懶懶地倚在窗沿邊,帶著淺笑看她:“小姨把你教得很好,老師很欣賞。”
葉牧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卻掩飾不住臉上那得意的笑:“嘿嘿,哪有哪有,我就是隨便說的。”
“隨便說可以,但上課可不能隨便。”
“啊?我今天上課很認真啊。”
“前幾天你上課老走神,功課落下不少,得回去多補補,小姨給你交了學費,好好學,別辜負她。”
葉牧杞低下頭,小臉有些緋紅,前幾天上課為什麼走神,她自己心知肚明,“知道了老師,我不會辜負小姨的。”
嗯,別像我一樣,辜負了她。
眼淚是很珍貴的東西,只能為重要的人流,隨便哭給別人看,很浪費。
這句話,當年夏佟也說過,季墨也正是因為這句話,特意去翻看了葉牧杞的學生資料,監護人居然是夏佟。
當天晚上,季墨照著資料上的地址去看了夏佟,只是遠遠地望,遠遠地望,不打擾。
16年了,整整16年,他終於又見到了她。
那個把紅酒倒在他頭上,罵他懦夫的她,那個他心心念念,反反覆覆出現在夢裡的她,終於又出現了。
16年的煎熬,這一次,他不能再失去了。
季墨聞著煙味散得差不多了,轉身把窗關上,背對著葉牧杞說:“回家吧,別讓小姨等太久,她不容易。”
葉牧杞連連點頭:“季老師放心,我回去就找宋月補課,不會讓小姨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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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後,葉牧杞立馬給宋月打電話,說今晚要去她家補課,宋月很歡迎,宋媽媽知道她是來學習的,也很歡迎。
就這樣,葉牧杞和小姨吃過晚飯後,就出門了。
宋月家在城東,葉牧杞家在城西,隔得還挺遠的,現在已經19點了,走路過去顯然是不可能,於是她選擇坐公交。
她在公交車站等了10多分種,公交車就來了。葉牧杞上了車,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掏出手機,塞上耳機,一邊聽歌一邊歪頭看窗外光芒四溢的夜景,心情舒暢。
大概40分鐘,葉牧杞下了車,按照宋月描述的地址,拐進了一個小巷,越往裡走就越黑。她開啟手機電筒,繼續往前走,遇到了一個分岔口,向左拐。
按宋月描述的,左拐再往前100米就可以看見一個招牌亮閃閃的樂福超市,然而,展現在葉牧杞眼前的,卻是黑漆漆一眼望不到底的巷弄。
她慌了,趕緊掉頭往回走。這肯定是之前哪裡走錯了,葉牧杞打著手機電筒原路返回,走了好久都繞不出這個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