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生瞧了她一眼,起身披上外衣。在這兒呆的這麼多日,他是從來不穿外衣,傅九瞧見覺得奇怪,又礙著氣氛有些微妙,便尋了這理由問他,“你穿外衣做甚?”
“帶你去個地方。”
傅九抬頭看了看天色,“都這麼晚了,不回去?要去啥地方也吃了晚飯再去啊。”
他行至她身側,微瞟了她一眼,“叫你跟著我,你便跟著我。”
傅九努了努嘴跟上他,嘴裡仍問個不停,“你倒是先跟我說去哪兒呀?人家餓了,可不可不以吃了飯再去啊?這麼晚了有啥地方可去的啊?你難道是要去捉鬼?捉鬼你帶上我幹嘛?你倒是吭句聲呀。”
偃生只徑直往前走著,見她又不回答她,傅九又開始抱怨起來,但還是乖乖的跟著他,他們繞過竹林,來到河畔,傅九便見河邊停了倆馬車,車夫瞧見他們人立馬下了車迎過來。
傅九誒了一聲,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你還僱了車啊。”
車夫迎過來,沖他作揖,偃生微微點頭,“讓大哥您久等了。”
車夫是個四十來歲的大哥,笑起十分憨實,“不久等不久等,二位上車吧。”
他們上了車,車夫便駕了馬,傅九撩開簾子往外看也不知道到底是去哪兒,捂著餓得咕咕叫的肚子問偃生,“我們這到底是去哪兒啊?”
偃生還是不告訴她,“去了你便知道了。”
“我都快餓死了,往常這時候早該吃飯了。”
偃生聽她抱怨,未做什麼表情,只伸手在腰間摸了摸,掏出個袋子遞給了傅九。
傅九眨了眨眼,遲疑的接過來,拉開袋子一看,裡邊竟是用錫紙包裹的蓮子糖。
傅九驚喜抬頭看向偃生便聽他道,“糖抵不了飽,只是給你解饞,你就安分些,等會兒便到了。”
傅九瞧著偃生,抿嘴笑了笑,難得聽話,捧著糖袋子果真不嚷了,安安分分的吃著糖趴在窗邊看風景。
快入夜的時候,車駛進了城,這小鎮子,白天不見怎麼熱鬧,晚上倒是熱鬧得緊,街旁的茶棚子裡眾人飲茶如飲酒,藉著“茶性”高談闊論,不時傳出鬨笑,入了城車夫便駛得慢,剛進城門那會兒還能清晰的聽到說書先生似將著某個女將軍,鼓掌叫好之聲不絕如線。街邊小販亦不比白日的少,賣得多是一些新奇的玩意兒或首飾,四處都掛著大紅的燈籠,燈火綴滿了整條長街,映照得這小鎮別有一番風景。
車夫一停車,傅九便興奮的跳了下來,她這才發現,車夫停的這處,竟是個賣宵夜的夜市,把她給樂得一下車便朝小攤子撲了過去。
偃生下車時,她已經拿著一把羊肉串開始擼串了。
偃生看著她滿心歡喜的吃著東西,眉梢眼角都帶著笑,竟是一時看出了神,直到車夫在一旁弱弱的喊一聲“公子”,他這才回過神來,抱歉的掏出銀子遞給了他,這才朝傅九走去。
然而此時傅九已然奔到了下一個攤子,店家忙喊,“誒姑娘,你還沒付賬呢!”
店家剛欲追上去,便聽見一溫潤的嗓音傳來,“她的帳我來付。”
店家回頭看見燈光下笑意溫存的偃生,不知為何一時竟愣了神,偃生瞧見傅九又奔向了其他攤子,便將足夠的銀子塞到了店家手中忙去付下家的銀子了。
直到他走遠了,店家的魂兒才似歸了體,仍望著他的背影,喃喃囈語般道,“神仙似的人兒呀。”
傅九將夜市的夜宵小吃都吃了個遍,這才有功夫搭理偃生,一邊啃著手裡錫紙盒裝的扇貝,一邊問偃生,“今天怎麼想起帶我來吃夜宵了?”
“今天是你生辰啊。”
傅九一愣,手裡的扇貝殼跌了下去。
她轉頭,彼時華燈初上,燈光落在他眉心眼上,他抬眸。
那一瞬,連萬家燈火都彷彿黯淡下去,天地間只餘他含笑的眸,亮得驚心。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暑假在家實習了一波當家庭主婦,感受到了以後顧家養娃的壓力,做女人,太難了
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