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生挑唇一笑,等著它焚火自燃,然而卻未見絲毫火焰自它口中噴湧而出,反倒惹怒了他,張著血盆般的大口便向他迅速襲來,這怪物雖不會跳躍,身子卻可以很大限度的迅速延長,讓人避之不及。
偃生一邊閃躲一邊思索,看來符文對它並不管用,它體內粘液連三重符界也可以腐蝕,普通依託媒介的符咒之術,不論是血符還是黃符,一但觸碰到他體內粘液應也會被立即腐蝕。
偃生淡淡吐了一聲,“麻煩。”
而後他便繞著那怪物的身軀反複穿梭縱橫的繞了幾圈,試圖讓那怪物自己將自己纏住,然而這怪物還不是普通的難纏,它纏繞在自身身上的部分又可迅速相融,整個身體像是膠泥一般,想變長便變長,也不用怕會纏住自己,甚至被切成幾段還能再次聚攏,實在難纏。
面對妖怪永遠一副冷淡不變神情的偃生,也終於沉了臉色,似已經失去了耐心與這惡心的怪物糾纏,不再只是躲避它的襲擊,踏扇在空中站定,頓有五行陰陽陣法生於天地。
他彈指一瞬,地生金木,瞬為方籠,將那巨怪困於其中。
偃生緩緩收手,困住那怪物的方籠便不斷縮小直至一屋舍般大小。
偃生又再次抬起手,閉上雙眼,十指纏繞成結。
傅九忽聽沒了聲音,沒忍住好奇還是將身子轉了過來,便見地上不知何時出現了間金屋子,而偃生立於半空,正緩緩睜開雙眸,十指也漸漸舒展開來,而隨著他手指的舒展,地面竟緩緩生出幾朵赤色紅蓮,以火為枝,以火為葉。
傅九忽的想起曾在書中見過的一種,只有在地獄才有的火焰,紅蓮業火。
傅九驚愕的看著那紅蓮漸漸將進屋纏繞,不足片刻,眼前便只剩下滔天的火焰,火焰狀若紅蓮,自火焰中還能聽到尖厲怪叫,似嬰孩痛苦尖叫之聲。
半晌,火焰漸漸熄滅,地面空無一物,那怪物竟是被燒得連灰燼都不剩。
偃生緩緩落地,行至她身邊時,伸手抬了抬她直欲脫落的下巴。
丹朱救完人之後便翹起二郎腿在一旁悠閑觀戰,在看完偃生與那怪物打鬥的整個過程後,丹朱仍是一臉的不屑,若是換在他沒受傷之前,要除了這怪物,就是一巴掌的事,哪兒需要這麼多花招,所以偃生所施陣法在他眼裡都成了做張做勢。
見偃生走過來,丹朱撇撇嘴,揚了揚下巴指了指地上躺著的五十來人,“這些人怎麼辦?”
“那怪物不□□元,只食血肉,他們休養些時日便好,只是現下,他們要醒過來……”偃生說到這兒,頓了頓,抬起頭看向丹朱。
丹朱一瞧他這眼神便覺得沒什麼好事,不自覺竟還望後退了兩步,“幹……幹嘛?”
“你分他們些靈力,他們便能醒了。”
“什麼?!”如雷貫耳的聲音頓時響起,“本王丟了千年的修為,元神損了大半,你他娘還要我分靈力!”
丹朱指著他,恨得咬牙切齒,“你誠心就是想謀害本王!”
偃生並不關心他丟了多少年修為,損了多少元神,只道,“少些靈力你終歸是死不了,但這些人會死。”
“我……”丹朱一點兒也關心這些人的死活,但直說出來吧,怕傅九覺得他沒愛心,便指著偃生問他,“你幹嘛不分?!”
偃生彷彿看白痴一般看著他,“我區區凡人,只會些術法,何來靈力。”
傅九聽他們吵了半天,終於開了口,“小白,你就救救他們唄,你看大叔他哭得多可憐。”
丹朱轉過頭看向傅九指著的大叔,那男子正好抬起淚汪汪的兩隻眼將丹朱望著,一個大男人哭兮兮的祈求他,“大仙,你就救救我家孩子吧。”
“行了行了,”丹朱怨恨地剜了他一眼,“我救還不行嗎。”
丹朱這樣一說,傅九立馬笑起來,走過去踮腳摸了摸丹朱的頭,“改日去城裡我帶你去吃釀鴨子給你補補。”
本來一肚子怨氣的丹朱立馬眉開眼笑,明明比傅九高了一個頭不止,卻蹲下來抱著傅九一個勁兒的噌,“還是阿九最心疼我。”
偃生漠然轉身丟下一句,“這銀子,我不出。”
“偃生你這個死人!等本王傷好了,第一個把你給呼死!”
“我等著,怕是你沒那一天。”
“你!”丹朱等不及傷好,現在就要尋塊搬磚掄他,幸得傅九拉住他叫他先救人,不然他倆怕是真的要在這兒幹一架。
瞧著丹朱那副想弄死他卻並不能將他怎麼樣的樣子,偃生挑唇笑了笑,餘光卻不經意瞟到一塊白影,他頓然側目,卻什麼也未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