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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堆屍體足足燒了將近兩個時辰,最後只剩下一具具焦骨。
官府的人在燒的時候便在一旁挖了個不大坑,燒完便將他們的屍骨丟進去做了掩埋。
傅九與偃生來的時候,還未到正午,此時卻已可見日落西山了。
傅九早就等得靠著棵樹睡得口水亂流,偃生見那群衙役完事兒走了,便將傅九給弄醒了,“他們走了。”
傅九醒過來揉了揉惺忪的眼,便聽見耳旁傳來丹朱的聲音,“阿九,我回來了。”
傅九睜開眼便瞧見個五花大綁神情驚恐的中年男子,還有旁邊笑得諂媚十足的丹朱。
傅九望了望那人,又抬頭望了望丹朱,“你跑哪兒去了,這又是誰,你綁了人家做什麼?”
“這個人就是去報案的那個村民,我去把他逮回來好讓你問話啊!”
丹朱本以為傅九會誇他,正仰頭眯眯笑著等著被誇,卻只聽傅九語氣頗帶責備的說了句,“帶來便帶來,你幹嘛綁人家!”
“我……”丹朱癟癟嘴,“誰讓他不老實,還扯著喉嚨喊救命。”
“你綁人家,人家當然要喊救命,難不成還謝你不成,”傅九白了他一眼便去給那個人松綁,留下丹朱一人在風中淩亂,怎麼他做什麼都是錯?!
丹朱站在原地一臉不解憋屈的看著傅九,未曾注意到,一旁偃生瞟過來有些幽深的目光。
傅九一邊兒給那個中年男子松綁,一邊與他道,“大叔你不用怕,我們對你沒有惡意,只是想問你一點兒事情。”
傅九將塞住他嘴的布給取下來,那人立馬往後退了兩步,將眼睛瞪得老大手顫抖著指著他們,“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偃生笑著上前,“我們是從京都來的術士,驚嚇到了閣下,實在抱歉,閣下可否與我們詳細說說昨夜村裡到底發生了何事?”
“術士?”聽偃生說了這話,那中年男子“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似尋到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偃生的手腕一個大老爺們兒便開始哭起來,“先生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吃了那東西,把他娘都給咬死了,那東西定是妖物,妖物啊!”
偃生將他扶起來,“閣下莫急,你先與我們詳細說說昨晚到底發生了何時,我們才能幫你啊。”
男子被扶起來,抹了抹眼淚,這才開始說。
昨天他們村裡死了人,村長便帶幾個人上山去挖墳做個墓,卻挖出個東西帶了回來,說是挖到了太歲。
村子剛帶回來的時候黑不溜秋跟塊石頭一樣,但摸著不硬不軟的,有頭有尾,有些蘑菇的形態,洗了之後便有些白紅白紅的,跟個大蛆蟲一樣,他看著怪惡心,老人見了卻欣喜得很,說那東西就是太歲。
都說吃了太歲能長生不老,因為是村長和別人一起發現的,所以村長便說要和大家一起享用,村裡人好些都吃了,他孩子也吃了,拉都拉不住,他是不敢吃,總覺得那東西很邪門,也有好些跟他一樣沒敢輕易吃的,但還是有幾乎過半的人都沒能抵住長生不老的誘惑吃了,怕不先搶便沒了,他卻是擔心他孩子吃了那東西會出什麼事。
果不其然,晚上便真出了事。
他半夜被尿憋醒,便去了院子裡的茅房,剛拉上褲子便聽村子裡傳來一聲慘叫,他正欲出去看看發生了何事,忽然四面八方都傳出了慘叫聲與呼救聲,一聲比一聲悽厲,他登時嚇得便不敢動了,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過了還一會兒才敢緩緩蹲下去,一點一點挪到門口,透過門縫朝外看去,他看到的那一幕,怕是終生都會成為他的夢魘。
他看見有人驚慌從屋裡逃出,下一秒便被撲倒在地,尖叫聲聲音喚來其他更多人,蜂擁而來便是一陣啃食,待那些人起身嘴邊盡是鮮血肉漿,像是從墳裡爬出的食人喪屍,而地上趴著的那人整個腦袋都幾乎被啃食殆盡,腦漿濺了一地。
他立馬轉過身去背靠在牆上,咬住自己胳膊不讓自己發出聲,更不敢再看。
就那樣戰戰兢兢在茅房躲了一夜後,早晨他聽見沒動靜了才又從門縫裡往外看了看,只見滿地的屍體,那些發狂的人都不見了蹤影。但他還是不敢出去,直到日上三竿他才出了茅房,奔進房內,妻子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半百的父母也都死狀極慘,而他的孩子卻不見了蹤影,他跑出去尋自己的孩子,這才發現,死的人都是白日裡未吃那太歲的人,而吃了太歲的人都消失了,他這才肯定,定就是那邪物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