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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延走進庭院,便看見偃生坐在櫻花樹下單手支頜另一隻手慵懶的端著只茶杯,也不喝只是輕晃著茶杯裡的茶水。
扶延走過去,他懶懶抬起頭,“你們戶部就這般吝嗇,連茶水都捨不得發,天天來我這兒蹭茶喝。”
扶延頷首一笑,扶袖坐下,“京都多嘈雜,不過來你這兒討討清靜罷了。”
“對了,”扶延似想起什麼,抬頭挑眉對偃生笑道,“來的時候我又看見阿離姑娘了。”
偃生表情未有一絲變化,全然不在意,“見著了又如何?”
“我就奇了怪了,這阿離姑娘對你是一片痴心,天天守在你屋外,你怎就如此不憐香惜玉,把人家給晾在外面。”
偃生沒什麼情緒地笑了一下,直截了當地開口,“我不喜歡妖怪。”
“妖怪!”扶延被驚得張大了嘴巴,“阿……阿離姑娘怎會是妖怪?!”
偃生見他這般沒見過世面的模樣,搖了搖頭道,“你難不成還以為妖怪便是三頭六臂,青面獠牙的怪物?”
他輕勾唇角,兩指旋轉著手中的茶杯繼續道,“這世上跟常人無異,甚至貌美如花的妖怪比比皆是。”
扶延這就疑惑了,“既然與常人無異,那你是如何知道阿離姑娘是妖的?我怎就看不出來?”
偃生笑了笑,“你若是看得出來,還要我們陰陽師何用?她本就是我從老虎精口裡救下的一隻貍貓,我又怎會不知她是妖怪?”
扶延聽了饒有興致地笑了起來,“你不說你討厭妖怪嗎?又怎麼會救下妖怪?”
偃生端著茶杯斜眼淡淡瞟了他一眼,“這是原則問題。倘若知道她日後會這般煩我,我當初也定不會救下她。”
扶延嘖嘖了兩聲,沖他嘆了口氣道,“哎,我怎沒看出你原是個如此鐵石心腸的人。”
“鐵石心腸?”偃生頓了頓執杯的動作,抬起眼來瞥著他,“我若是鐵石心腸,當初便直接把你給丟下了,免得還被那無臉鬼咬了一口,現在想起來都惡心。”
扶延幹笑了兩聲,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要是當初你把我給丟下,現在誰來陪你喝茶不是?”
“是你厚著臉皮要來,我何時請過你。”
“誒,你!”扶延被他這麼一說便惱了,“我看你這小子就是嘴欠,怪不得認識你一年多了,也沒見你有過啥好友,怕是跟你說不了兩句被被你給氣走了,也就我脾氣好受得了你!”
偃生笑笑,“我在外邊兒,說話從來好聽。”
扶延怔了怔,這才想起來,似乎以往在外邊看見他時,他都是謙謙有禮,笑容溫潤,與現在眼前這個完全不像一個人,而且他在京中確實極受歡迎,大概因他是陰陽家百年難得一出的天才,長得又萬分俊俏,年少負盛名,據說京中少女都想嫁給他,大戶人家也都想討他做女婿,但認識他也這麼久了,他也確實並未見過他身邊有什麼親近之人。
他正出神著,這時,一直侍奉在偃生身邊的一個小童子走過來,微微頷了頷首,恭敬地對偃生說,“大人,午膳已準備好了,兩位大人請移步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