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個花園,不過此時在冬日,花早已謝了,剩下的只有暗香襲來的一枝獨秀——梅花。環視了四周,除卻梅花就見不著任何東西。
沿著一條小徑,柏小妍向一處方向走去,直到看見了一棵樹才停下。
繞過大樹,突見在大樹根下有二人坐在竹榻上,竹榻甚大,但大樹更大,若不是沒有繞過樹身,她根本就不知道樹後竟會有人,而那二人正是謝煜與柏芙。
“你曾恨過我,我知道的。今日你能來見我出乎我的意料,我總算不負芙兒的一番苦心,能給她一個交待了。”謝煜神情淡然地撫上柏芙的額頭,柏小妍終於看見了柏芙的面目。
“這?”柏小妍難以置信地指著柏芙的臉,柏芙的臉一片烏黑,但不難看出是個容貌精緻的女子。
“很驚訝是嗎?自你走後她的毒性就發作了,那些日子我恨不得將你擒出抽筋剝皮。”謝煜眼中淡然讓柏小妍絲毫想象不出謝煜想要將她抽筋剝皮的神情。
柏小妍一時語頓,她並不知以往的事情,可是見謝煜的恨意不假,難道她的死亡真與她有關?那她罪過就大了。可是不清楚的事她也不欲承認,所以柏小妍此刻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回復。
“可是芙兒不讓我對你做出不利之事,我也只能答應她放過你,否則你怎麼會完好無損的出現在我眼前。”
“難道我離開前她沒有被治好嗎?”柏小妍慎重地問了一句。
“她所中之毒毒性很強,中毒也很深,一時難解清。就短短几個月內,怎麼可能解得清?最初神醫確實說過只需半年即可,你的離開讓她的病情復發,讓她不到一月就逝去了。”
“我、我不清楚,不過我對此感到抱歉,我的離去讓您的夫人逝去是我的不對。”
謝煜奇怪的看了眼柏小妍,沒有理會柏小妍的歉疚,繼續道:“芙兒從來都將你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看,我的事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恨她。”
“什麼?”
“自你離開後,芙兒不久便醒了,她對你充滿愧疚。她也從不知我做過的一切事情。今日尋你來是有些事情需要與你交待。”
“什麼事情?”柏小妍滿腹疑惑。
“你離開後,我從神醫那得知你會醫術,所以我想你看看她的毒到底是什麼毒,中了有多久。”
“可我不記得了,我也不知我是否能斷出。”
“無礙,你但試無妨。”
柏小妍只好上前給柏芙把脈,一搭上手冰涼的觸感讓柏小妍醒神,已逝之人停了心跳又怎麼能斷得出來。
“你可以取血。”謝煜似乎看出柏小妍的為難,冷聲道。
柏小妍抽出匕首,看著匕首她不自覺地想起了陶安泰,晃了晃腦袋,將陶安泰從腦中驅逐出去。柏小妍沉著地劃破柏芙的面板,柏芙的面板雖然涼意慎人,但摸上去卻還留有彈性。烏黑的濃血從肌膚中透出,慢慢多了起來。
柏小妍從懷中取出一塊絲帕沾了一些血,湊在鼻前聞了聞,一股惡臭味撲面而來,柏小妍立即離得遠了些。她相信謝煜所言不假,這毒的毒性果然十分強烈,單只是輕嗅都有些令人眩暈,更莫言說毒入體內,擴及五臟六腑。
這毒與她在謝神醫藥廬中見過的一種毒藥似曾相識,毒藥的成分十分複雜,柏小妍一時難以辨清。
“你……”柏小妍試著將這些話與陶安泰交代,可一抬頭卻不知怎麼稱呼謝煜,於是望著他。
“怎樣?可有得出是什麼毒?”
說到毒性,柏小妍也就沒再糾結如何稱呼,立即轉到毒藥之事:“這毒性不是我見過最強的毒性,但也不容小覷,它其中有什麼我這一時還沒有理清,不過我知道的是其中有一種蛇毒,還是世間最毒的毒蛇的毒液。”
“蛇毒?”謝煜聞言神色大變,“果然還是他,原本我以為他至少還會顧及血緣之情,沒料到他竟會這麼狠。”
喃喃的低語讓柏小妍聽得難受,她道:“你也不用過於傷心了,我想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了。這難道不是件好事嗎?”
謝煜苦笑,最後化作無奈道:“原是我們欠他的,為何不是報復在我身上,只不過是他收回的一點,我們就已經難以承受了。天下終歸會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