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意的反應實在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很,柏小妍有意問下去,可孔才人那侍婢卻又出現在了柏小妍面前,說著千篇一律的話,“尹姑娘,孔才人喚您,三皇子的身上似乎起皰疹了。”
於是,只能作罷。
將柏小妍送到了主屋外,詩情和畫意就輕輕地找了個離主屋遠些,卻又能注意到主屋中動靜的位置,低聲說起話來。
“你說,右使來這兒做什麼?”畫意瞅了眼四周,這才開了口問道,“我昨兒說那人是右使的時候,你還不相信的很!不過,右使究竟與尹姑娘有什麼關係?”
“噓,右使方才已經警告過我們了,不要去想些不該想的事情。”詩情比起畫意來就要沉穩多了,大概是打小就入了萬劍閣的緣故,對於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是清清楚楚的很,從不越界。
“可是詩情,你難道就不好奇嗎?”畫意想著右使方才的模樣,那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閃現出的蓬勃殺意,光是想想就不僅瑟縮起來。畫意根本就不曾懷疑過,右使會真的下手,哪怕她們是閣主身邊最得力的兩個侍婢。
不過怕是一回事,畫意最大的缺點就是一旦心裡起了疑,就一定要弄個清楚,不然就會一直惦記著。
詩情也是知道畫意的這個毛病的,不然也就不會得了畫意的眼神,就同她走到這個地方來擅離職守了,“畫意,好奇和性命,哪個重要?你也莫要跟我說好奇重要,在閣主身邊呆了這麼久,你怎麼就不開竅呢!你要是好奇,那你就悄悄地好奇,不要擺在臉上。”
這是詩情的忠告,也是詩情對畫意說話千百次的話,可畫意聽是聽進去了,卻永遠都不知道做該怎麼做,“左使知道這事,可是我覺得左使與右使的關係也不簡單的很。”
“你若是想知道右使與尹姑娘的關係,就專心好奇這個。左使和尹姑娘可不同,若是你一口氣惹上了右使和左使,那我就只能替你收屍了。”詩情皺著眉瞥了眼畫意,正所謂成也原何敗原何,閣主最看重的就是畫意打探訊息的能力,可大概是天賦太高,相伴而生的好奇心也太強。
“詩情你相信我,他們三人之間肯定是存在某種關係的,你們都說左使和右使亦師亦友,可我不覺得。我告訴你啊,我曾經聽見左使喊右使義父,還說找到了姐姐的蹤跡,而後左使就消失了,再回來的時候,就被右使罰去了思過崖。”畫意興致勃勃地和詩情分享著自己的觀察。
在畫意的心裡,每一個人的心中都存有好奇,只是有些人藏得深,有些人表露在外頭。詩情就是前者,她不管做什麼,心中都有一杆秤,將所有利益得失都衡量得當。
正因為如此,畫意每每有什麼發現,還是會同詩情說上一聲,就是想瞧瞧究竟什麼事情才能牽動詩情的好奇心來。
“不過那個時候你隨閣主到了盛京,所以不知道。寒秋說,閣主將何風劉淳、追雲阿九這四大將派去給尹姑娘開山闢路了,而且左使之所以會受罰,是因為他一時的小性子,讓尹姑娘陷入了危機中。”畫意說著說著就搖起了頭,眼神也變得可憐又不屑起來,“幸好我訊息來源廣,不然若是聽信了寒秋的話,可真的就以為尹姑娘是個不好相處的人。”
“寒秋最不該的,就是喜歡上閣主。”難得的,詩情對畫意所說的不知來處的訊息有了感觸,“更不該的,就是汙了尹姑娘的名聲,閣主,不會放過她的啊。”
畫意聽著事情的話,沉默了下來。
詩情與寒秋幾乎是同時進到萬劍閣的,兩個小姑娘,感情自然好的很,甚至曾想過義結金蘭。可是後來,寒秋因為骨骼奇佳,成了練武的好苗子,而詩情因為性格沉穩,做事利落而成了在書房伺候的侍婢。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寒秋就不怎麼愛和詩情說話了,在兩人分開之際,寒秋曾質問詩情:“你明知道我喜歡閣主!”
知道,知道又如何?做人最應該的就是本分,要看清自己的身份,擺正自己的位置,不是那個金剛鑽,就別攬那個瓷器活。詩情也就是在那一刻,決心與寒秋劃清界限,一個為情所困的人,遲早要害人害已。
詩情原以為時間一久,寒秋自然能忘記心中這不理智的懵懂,可是這麼多年了,寒秋始終不懂。
“其實詩情,我覺得閣主已經在懲罰她了。”畫意說著,兩人對視一眼。是啊,閣主將她們二人派到了尹姑娘的身邊,不正是在告訴閣中所有人,閣主夫人只會是柏小妍嗎。
對於寒秋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懲罰。
因為右使的身份也太過神秘,閣中流傳著不少猜測,而一向不喜人說閒話的閣主,這回卻沒有出面制止。想來這些傳言裡面,一定有一個是真的,而不管是哪一個,右使的來歷一定不簡單。
很早的時候,畫意就已經在猜測,柏小妍很可能就是左使口中的姐姐,所以在昨夜聽見右使的聲音後,才會迫不及待地跟詩情說了。若說之前是猜測的話,那右使一來,畫意就幾乎可以做出判斷了。萬劍閣的人都知道,右使在萬劍閣這麼多年,從來沒出過手,除了閣主和左使的事,其他都漠不關心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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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左使最後更是威脅右使要告訴尹姑娘他的身份,能將右使急的直接捂嘴帶人走的話,右使與尹姑娘的關係一定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