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不僅是一石二鳥,還借刀殺人。
海彤說的極快,說完就低下了頭,饒是如此,孔才人還是瞧見了她的小動作。
在低頭的瞬間,迅速地拱起上唇堵住了鼻子。對於海彤的這小動作,孔才人也理解,誰也不想染上天花不是嗎。況且平日裡,三人之間也不是來往的很密切,這避開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孔才人不怪她們。
“好,你且同潘才人與張才人說,我已經知道了,畢竟三皇子得的是天花,若是她們不願,可以不過來。”孔才人極為體貼人地說道,然後就瞧見海彤飛快地行禮告退了。
只是孔才人這般為別人著想,別人也不見的為她著想。
就在海彤離開不久後,又有人過來敲起了門,這時,柏小妍已經診完脈,正拿溼帕子擦著手。“三皇子身上的天花,病變速度尚算正常,皮疹轉丘疹,皰疹轉為膿皰疹,那時便是最為關鍵的時候。只是天花的可怕,就可怕在它會引起其他病症,若是……”
孔才人正聚精會神地聽著,可正到關鍵的地方呢,就被敲門聲給打斷了。
“何人?”孔才人的口氣有些不好,快步走著開啟了門,這回來的卻是柏小妍新上任的侍婢詩情。
“奴婢給孔才人請安,奴婢詩情,是尹姑娘的貼身侍婢,不知尹姑娘現在有空否?”大概是沒有想到孔才人說話會這麼兇,詩情在看到開門人的時候,不禁怔愣了一下。不過這平日裡訓練有素,只一會兒詩情就反應了過來,淺淺地小妍說道。
“尹姑娘的貼身侍婢?”孔才人疑惑地睜大了眼,方才在大廳裡的時候,她就瞧著這個侍婢眼熟的很,只是沒時間細想,現在這一看,這詩情不是議政殿的人嗎!“你……”
詩情連忙伸出手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待孔才人收住聲音後,才用嘴型說著“皇上”二字。
不過孔才人那一個“你”字實在是說的太大聲了些,柏小妍也踱步走了出來,看著笑的溫柔的事情和一臉有如見鬼了的孔才人,疑惑地問道:“這是,發生了何事?”
“回稟姑娘,奴婢已經將屋子收拾好了,見天色已晚,便想著是晚膳的時辰了。只是,去了廚房後,發現只剩下了些爛菜葉和幾把麵粉,聽說是潘才人和張才人將食材都拿走了。”詩情向著柏小妍屈了屈膝說道,極快地轉移著柏小妍的注意力。
“什麼?”柏小妍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不由得反問了一句。待問出口後才後知後覺的理解到,詩情這話的意思是,今晚沒東西吃了?
“這不可能!”孔才人還陷在詩情身份的驚嚇中,才回過點神,就被詩情這話給嚇到了,“隨行而來的馬車中有兩輛是專門裝著米和食材的,就算是潘才人和張才人要吃,也不可能都拿光了啊。”
孔才人的話讓詩情抿住了嘴,若是孔才人這麼認為,那她可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不過好在柏小妍和孔才人的認知不同。
在柏小妍看來,歷來皇室對待天花的態度都是決絕而殘忍的,即便那人是未來的儲君,也能夠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放棄。所以當陶安泰送了這麼多食材和藥材來的時候,潘才人和張才人就動了心思,覺著這肯定是陶安泰最後的施捨,等他們吃完後,就只能等著被活活餓死。
“孔才人,奴婢不敢說假話。”詩情無奈地說道。
“這些食材定是不能讓她們都拿了去的,要說尊貴,這別院中最尊貴的,還是三皇子。”柏小妍擺了擺手示意詩情不必著急,眼睛一轉不知想到了些什麼,笑的賊賊的,“詩情,你先將此事告訴周太醫去,等周太醫從她們手中得到吃的的時候,你再出去。告訴她們若是一定要私吞這些食材,那麼過會子,三皇子就搬到南苑去。”
“是,奴婢這就去。”當柏小妍說完後,詩情的眼睛一下就笑了起來,笑著告退了。
可詩情走了好久後,孔才人還是打不起精神來,柏小妍同她說話,都要喚好幾聲才能將她的思緒給喚回來,可說不了幾句話,孔才人的思緒就有飄散了開去。
就比如現在,這已經是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內,柏小妍第三次在喚了,“孔才人,孔才人?”
“是,是,尹姑娘請說。”孔才人先是睜大了眼看著柏小妍,而後眼睛越睜越大,最後搖了搖頭,眼神才清明起來。
“孔才人在想些什麼,竟想的這般入迷,就連三皇子的病情都能忽略掉?”走神了三次,柏小妍已經沒了繼續說下去的打算,反而關心起孔才人究竟是在專注地想些什麼東西了。剛才孔才人雖然是在發呆,但那呆滯的眼神還是停留在柏小妍的臉上的,而在那之前,柏小妍注意到,孔才人的眼神中有嫉妒。
不過就那麼一會兒,孔才人也不過是見著了詩情罷了,在那短短的時間內,到底是發生了些什麼,居然讓孔才人的態度產生了這般大的變化?“這……”孔才人的神色慌張起來,左顧右盼地不知道要什麼迴避柏小妍的這個問題,想來心中是真的困惑著的,最後熬不過真心,問道,“尹姑娘可知那詩情和畫意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