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老朽看不大清,你手裡拿的這是什麼東西?”
“我親眼看見這東西是從他手裡掉出來的!”
這下可是有人指證了,可那麻子男還是咬緊了牙根說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劉淳手指頭一捏,就將那鐵做的棗核釘給捏成了一片廢鐵,“他們都說這是你的東西,可你又不承認,那就別怪我搜你身了!何風,幫忙按住他。”
何風將手裡的火把遞給了流螢,然後就走了過來,見麻子男掙扎,一下就卸掉了他的另一隻胳膊。咯嘣一聲,伴著麻子男的哀嚎,聽得在場的人都心驚膽顫的。劉淳也沒有扭捏,直截了當地就撕開了麻子男的衣服,拿在受傷一抖,衣服上的暗袋裡面就掉了五六枚棗核釘出來。
這下是怎麼都否認不了了。
“說,是誰派你來的,讓你來做什麼!”劉淳看著散落在地上的棗核釘,蹲下身來拍了拍麻子男的臉頰,語氣陰森的很,“不說的話,下一個被擰掉的就是你的脖子了!”
“我說,我說。”麻子男連忙喊了起來,“我是城北王恆王老爺家的護院,平日裡用石子打鳥什麼的,一大一個準。今天王老爺找我,說要讓我來這兒,然後混在人群裡,等天黑了之後,悄悄地把那高香給熄了。”
“城北的王恆,王老爺?”柏小妍由越千扶著,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麻子男的身前,神情凝重地問道。
“是,是。這位小姐,小的說的都是大實話。”麻子男仍舊被何風按在地上,雖然啃了一嘴巴的泥,但還是不停地說著。
而此時,周圍的百姓已經開始議論起來了,聲音越來越大,柏小妍見事情已經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也就再不再糾纏,擺了擺手說道:“把他送去官府。”
解決了這事後,柏小妍依舊由越千攙扶著,在祭臺前跪下。解決了一個大麻煩,柏小妍開心不已,可一看這隻燃了一半的高香,就感覺一盆涼水澆在頭上,將那點喜悅之情澆的一點不剩。
這要是跪完了,腿也要廢了吧!當然,柏小妍並沒有一直跪下去,因為經歷了飛來橫禍的百姓們已經沒了繼續留下來的心思,不多時就走了個乾淨。
重建尹府的事情進行的很順利,但柏小妍並沒有讓人靠近埋葬著父親屍骨的地方,而是請顏暮找了幾個信得過的人,為父親修了墓。
她並沒有打算住在尹府,重修尹府不過是想重振尹家的聲威。
當然,還有一點私心,若是她想堂堂正正地站在陶安泰面前,就必須有一個合適的身份。而出生大週四族,身為杏林聖手尹家的嫡小姐,便足矣。
尹府建成的那一天,還有兩個訊息傳來,一個不算好,皇后產下了一位皇子。哪怕此前皇后已經為陶安泰生下了三個兒子,但眼下這個,才算是真真正正的皇子。還有一個訊息不算差,百官上奏,請皇上進行選納,填充後宮,開枝散葉。
柏小妍看著流螢驚喜的樣子,笑了笑,就又低下頭來,靜著心分辨著那些極為相似的藥材。
這後宮的戰爭要慢慢開始了。
但是她,並不準備就這麼摻和進去。
她記著陶安泰的話,也只想記著那句話:“鳳冠霞帔才是嫁,你會是我明媒正娶的妻。”祖母說過,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就不會太珍惜。她會進宮,但不是參加選納。
在後宮裡,皇后就像是朝堂上的皇上,三夫人之於皇后就像是三公之於皇上,而九嬪之下便是皇上的嬪妾。既然想要當那個母儀天下的人,她就不會再委屈自己,去做那嬪妾。
這後宮之中,除了主子和侍婢,還有一種存在,那就是女官。女官是個不尷不尬的存在,在主子面前她們是侍婢,但在侍婢面前,她們就是掌權者。
不過有一種例外。
那就是在民間有美名,有聲望的女子,多出身世家,因為著實拔尖,故而在選納之際,被禮聘入宮成為女官。負責教導選納的官家女們,成為賢良淑德的女子。
柏小妍想要的,就是這個。
既可以明晰後宮的局勢,也可以置身事外。
不過柏小妍並沒有把她的這個打算告訴別人,是以,流螢見主子每天都這副不急不忙,不溫不火的模樣,著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主子,你是不是在等無憂啊?”這一天,流螢實在是憋住了,就隱晦地問道。當初無憂並沒能找到她的父母后,她也就死了心回了康寧城,可心裡到底是有些在意的。柏小妍瞧著無憂魂不守舍的模樣,怪自己為何要讓無憂去尋父母,若是沒有念想,現在也不會這麼牽掛。
於是,柏小妍就暗中請顏暮幫忙,尋找無憂的家人,終於一個月前,在易鄴城找到了。柏小妍便又一次大度地放了無憂去與父母相見,不過卻也放下了話,“若是不想回來了,那便不要回來。若是回來了,就不要再有念想。”
“流螢,你近來怎麼這般浮躁,莫不是想嫁人了?”柏小妍打趣道,自這一年除夕的時候起,柏小妍就不時把這話掛在嘴上。其實她也是真的存了這個心思,顏暮已經提了不下五次了,說“流螢都已經二十一了,女子的青春能有幾年,難道你想把她的青春全部耗在宮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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