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此事,朕也交予你去查。”羅子元偏頭看向陶安泰,眼神之中微微泛著冷光,“朕給你特權,這宮中的任意一個地方你都可以去,任意一個人你都可以質問,哪怕是朕。”
陶安泰震驚地抬起頭,看著羅子元決絕的眼神,這才領旨。“臣遵旨,臣現在就有幾個問題想問白順華,不知道白順華可否回答。”怯生生地看了眼陶安泰,白順華拉著羅子元的衣角,“嗯,丞、丞相請問。”“那悄無聲息的奪了容意忠性命的法子是什麼?”看了眼冷汗直冒的周太醫,陶安泰問的極為直接。
“這法子和他們用在妾身身上的法子是一樣的,就是收買一個侍婢,讓她在藥裡下離心散。待時機成熟,人變得恍惚的時候,淹死摔死就都順理成章了。”白順華說的極委屈,“妾身聽說容意忠已經薨逝了,那皇后馬上就要來殺妾身了,妾身怕極了,不敢再裝下去了!”看了眼白順華激動的模樣,陶安泰也不好再開口問些什麼,而事實上,白順華很聽話地將最該說的都說了。陶安泰抬頭,與白順華交換了一個滿意的眼神,這才對羅子元說道:“還請陛下將周太醫交予臣處置。”“準了!”羅子元擺著手說道。
白順華所說的事即便他沒有做過,也會栽到他頭上來,因為皇上真正要對付的人,是皇后。
周太醫既然能被皇后看中,自然是幾分聰明的,故而還沒等刑具搬上來,周太醫就已經噼裡啪啦地全說了。
陶安泰看著熱騰騰的證供,瞥了眼似是豁出去了的周太醫,繼續問道:“在調查容意忠的案子是,本官無意間曾聽宮人說起,白順華突然清醒的時候,皇后曾稱是太醫署有了新的方子,而這方子也在靜心宮於貴人的身上試過了。此事,是真是假?”
誰知,一聽這話,之前還很是配合的周太醫就不打算再說實話了。“丞相,您當時也在,白順華也說了,她一直都是清醒的,哪來新的方子這一說啊!”周太醫轉著眼珠子說道,語氣很是肯定。
“周太醫這是在敷衍本官?”陶安泰臉色一冷,“說吧,皇后可說過,要如何對付於貴人。”
“這沒有的事,下官怎麼會知道呢,呵呵,是吧,丞相。”對於這事,周太醫是打定主意不說了。想想也是,之前的事都是逃不掉了的,而於貴人這事還沒做呢,承認了豈不是自找麻煩。
陶安泰聽了周太醫的話,沒有再問下去,點著頭吩咐站在一邊的白元,“將周太醫關起來,好生伺候著。”
白元在旁邊站了這麼久,自然是明白了陶安泰的心思,也就笑著說道:“還請丞相放心。”
說著,白元便招呼人將周太醫帶下去了,周太醫看著那些人的架勢,心裡發毛的很。一陣哭天喊地之中,黑漆漆的尚刑署裡只剩下了面色發青的丘衡和笑的滲人的陶安泰。
陶安泰好整以暇地坐著,抖了抖官服的下襬,指了指下首的一張椅子,說道:“丘主事,坐下吧,本官還有事想同你聊聊。”
丘衡看著陶安泰這幅笑裡藏刀的模樣,喉嚨發乾,不禁嚥了咽口水。戰戰兢兢地坐在了那把椅子上,一半的屁股都沒沾著椅子,就好像這椅子上有什麼扎人的東西似的。陶安泰瞧著他這幅膽小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果真是個捧高踩低、外強中乾的主。
“丘主事,不知你是否還記得當年靜心宮一案?”陶安泰看似隨意地問道。
“呵呵,怎麼會不記得,靜心宮裡可就昭儀一人沒失了神智呢!”丘衡乾笑著,也不知道陶安泰想做什麼,被問的雲裡霧裡的,只能順著陶安泰說的說下去。
“嗯,本官聽聞,若不是你讓胡太醫給昭儀灌了幾貼藥,昭儀怕是難以這麼快就醒轉的。”陶安泰的聲音淡淡的,調子平平的,真真是什麼都聽不出來,讓平日裡就喜歡揣摩上頭心思,溜鬚拍馬的丘衡慌了神。
丘衡能把持著尚刑署多年,其實真本事沒有多少,就是對主子們的心思把握的比較好。打從見到這新上任的丞相第一面起,丘衡就知道,這人怕是很不待見自己,雖然表面上沒表現出來什麼,但是那眼神看著就想要把自己撕了似的。
不得不說,丘衡還真沒看錯,陶安泰的確是想把他給撕了。
不僅柏小妍對她失明的事耿耿於懷,陶安泰也是。在柏小妍失明前,原衍就已經開始慢慢地削他的權了,故而揮兵入京的時候,並未帶上他。陶安泰也樂得清靜,隨便找了個藉口,就直接到了盛京,佔了個好位置打算看戲。只不過時局多變,陶安泰想著,原衍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不過沒幾天,陶安泰這看戲的心思就沒了,有眼線說,柏小妍失明瞭,在這個一不小心就會沒命的緊要關頭。
陶安泰有些擔心,索性就摸黑潛進了皇宮,然後就瞧見了柏小妍躺在床上慘兮兮的模樣,若不是越千適時出現,他怕是要殺了那個名叫紅芍的侍婢。
“這個,下官當時也是心急,不過好在昭儀醒了,這才能順利地了結靜心宮的案子。”丘衡的聲音打斷了陶安泰的回憶,陶安泰瞥了眼丘衡那諂媚的笑,也溫和地笑了起來。不過若是此時坐在這兒的人是顏暮,看見陶安泰這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怕是要火燒屁股地跳起來逃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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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陶安泰說些什麼,白元就匆匆地走了過來,說道:“啟稟丞相,葛夫人此時正在尚刑署外,說有要事。”
“哦?”陶安泰轉過頭看了眼白元,眉毛微挑,“可說了是什麼要事?”
“葛夫人並未細說,不過,與皇后有關。”白元悄悄看了眼因為自己的話而顫抖的丘衡,心道,果然丘主事是皇后的人。看眼下這情形,皇后怕是要倒了,那麼丘衡這主事的位子,怕是也難保了。
看來是牆倒眾人推啊,陶安泰有些期待接下去發生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