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小妍眸光盡是冷意,看著陶安泰更是愈漸決絕。
“這個女人在朕成婚當日,假冒姜家嫡女姜藍心,欺瞞聖上,又將真正的藍妃娘娘藏入冷宮,簡直是罪該萬死!”陶安泰忽而勾唇一笑,口中淡淡而道。
即使這番話裡漏洞百出,可是在場的守衛、宮女卻只得聽從,畢竟皇上所說,即使是胡謅亂改,那便也是聖旨無疑,更何況皇上若是打心眼裡想要處決一個人,理由是什麼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柏小妍雙眸愈漸瞪大,她委實沒有想到陶安泰竟然會這般對她。
“陶安泰你這個王八蛋,你自己做出的荒唐事如今倒是推得一乾二淨,拿我做替死鬼,我以前真的是看錯你了!”柏小妍對著眼前這個越看越陌生的男子大聲吼道。
“住口,又加一條,出言不遜!”陶安泰冷喝道,隨即彎下身子,將跪拜在地不住啜泣的姜藍心扶起,柔情蜜蜜的說著,“愛妃,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即使知道真相的姜藍心如今也是心中甜蜜,閉口不言,既然皇上有心除掉柏小妍讓她進宮,那她何不配合著皇上將這齣好戲演完?
如實想著,姜藍心更是酸澀的撇著嘴巴,口中矯情著,“不委屈,只要能看到皇上,臣妾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
陶安泰微蹙著眉頭,未在搭話,只是看著柏小妍那愈漸蒼白的臉色,心底深處湧出陣陣疼痛,但他面色之上仍是一臉淡漠。
“來人,藍妃受到驚嚇,送娘娘回藍磬殿休息。”他沉聲道。
“是。”
將姜藍心送走後,柏小妍一雙冷冬深雪般的眸子中便只剩下了陶安泰一人,忽而她失聲大笑著:“陶安泰,你便是故意來報復我的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陶安泰腳步上前,再與柏小妍之間不過一步的距離方才停了下來,他抬手一擺,令那禁錮著柏小妍的守衛退下身去,隨即附著在她的耳畔之處小聲的說著,“你別忘了,朕在香舍茶樓曾經說過,有朝一日,朕定會納你為妃後再將你打入冷宮,終日折磨!”
“你真卑鄙。”得到自由的柏小妍死死地咬著牙,只是手中沒了匕首,否則她一定能夠一把刺穿了陶安泰的胸膛。
“卑鄙?”陶安泰冷哼一聲,“當初你利用我的感情守住柏國的江山,利用我的感情為你除去朝堂上一切障礙,利用我的感情排除生活中的寂寞,等待著你的心上人出現,然後狠狠的把我甩開,你不卑鄙嗎?”他一雙眸子變得血紅,再說出這一番話時,已然不知用掉了多少力氣,他一把抓過柏小妍的手臂,狠狠地揉捏著。
柏小妍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手臂上乃是剛剛姜藍心留下的刀傷,被陶安泰這一握傳來陣陣疼痛之感,但她卻只是沉了沉眸子,並未應聲。
陶安泰抓的一手血跡,悄然鬆開,但眸中仍未有任何疼惜之感。
“怎麼?無話可說了?當年你利用我穩固柏國江山的時候,不是字字珠璣、言簡意賅嗎?如今怎麼沒了聲響,你可還以為我是那個可以為了你不顧一切、獨闖魔宮拿解藥的罹訣?還是那個不顧傷勢、只為看你一眼的陶安泰,哈哈......”陶安泰仰頭冷笑一聲,隨即垂眉緊緊地盯著柏小妍冷聲喝道,“我都不是,我是忘憂國的皇上,天下的聖主!”
柏小妍一雙受傷的眸子緩緩抬起,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心中一陣兒苦澀。
是啊,他們當初那麼濃厚的情意,那麼赤誠的愛戀,竟是一手葬在了她的手裡。
如今,他恨她,她也怨他......
她忽而勾唇輕笑一聲,將她冠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然後打入冷宮,這樣的做法於她來說或許是件好事,最起碼......她夜裡不會再見到那張冷漠無情的面孔了。
如是想著,她輕舒了一口氣,轉身回到冷宮殿中,卻見剛剛嚇暈的蝶兒緩緩睜開雙眸。
“娘娘......”她聲音極微的叫著,隨即看向一旁渾身是血倒地不起的瑩月,她便又是放聲大叫道,“啊!死人,死人!”
柏小妍無奈的勾了勾唇角,這樣一來,跟著她一起受苦的便要是蝶兒了。
“她是為了我死的。”柏小妍口吻淡淡,隨即如捧珍寶般將已無氣息的瑩月緩緩抱起。
蝶兒見狀,雖心中膽怯,但還是出手助柏小妍將瑩月抬了起來。
“謝謝。”柏小妍點頭輕笑一聲。
“娘娘客氣了。”蝶兒一臉尊敬的說道。
“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娘娘了,你不必在如此稱呼我。”柏小妍淡漠的眸子不禁一瞥,隨即便是懷抱著瘦小的瑩月走出的殿內。
蝶兒一臉驚愕,怎的她昏迷了一小段時間,這娘娘便不是娘娘了?來不及她細想,便抬腳追了出去。
柏小妍立在冷宮外院,利用一旁的鐵鍬使勁的在地上挖著大洞,她知道憑藉她現在的處境想要為瑩月謀一個好的安生之地恐怕是不可能了,這段時日只得委屈瑩月安身於冷宮院內。